说罢便返身离开。
冯君衡目注他走到门口,眼神一阵闪烁,忽道:“等一下,算是我不对吧,待谈完正事再与你分说,我倒要弄个明白,到底媛儿当众选择黄穹是出于什么原因,与你无干最好,若不然,你就得给我负责到底!”
李闲心下哀叹,这个冯君衡,还真是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不过管他呢,把正事办完最要紧,之后,随机应变就是了。
这便折身回来,冯君衡也不再置气,请他入座,说道:“照目下的形势,李千里被拿下是迟早的事,关于我们之前谈过的话题,你们是怎么打算的?陆大人又是怎么打算的?”
李闲看到冯君衡的眼神极其森寒,显然已经是做好了对杨重隽一干人发起攻势的心里准备,说来这也是他之前说服冯君衡的结果,若在此之前他乐见于此,能以雷霆万君之势拿下杨重隽、阎森罗,那真的是十分完美的结果,但在与陆元方谈过那番话后,他却觉得自己过于乐观了,事情怕是不可能那么简单!
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李闲道:“伯父,若对杨重隽、阎森罗他们动用武力,怕是不妥啊!”
“不妥?”冯君衡眉头微蹙,“在这之前这不是你的打算吗?只要李千里入罪,再拿下杨重隽不是名正言顺的吗?”
李闲道:“伯父所说的乃是最顺利的情形,那须得李千里被拿下后还将杨重隽的罪行全盘交代,若不然,武力拿下杨重隽便会是授人以柄的擅自出兵,被冠以谋逆的罪名都是可能的!”
冯君衡稍加思索便明白李闲的意思,说道:“你的意思是李千里很有可能出变故,难不成他也会像胡万生一般被灭口?”
李闲道:“胡万生是被灭口还是其他目的尚不可知,但李千里这边就算不被灭口怕也很难那么顺利的让他交代罪行,咱们与杨重隽之间怕还是得来一场拉锯战,比拼的就是耐心。”
“耐心?”冯君衡冷笑道:“我已经忍耐了很多年了,还要忍耐多久?岭南的老百姓还要忍耐多久呢?难道还要我继续坐视杨重隽一伙人祸害无辜的老百姓吗!”
冯君衡的声音不免透着出离的愤怒!
李闲能够体会他的心情,说道:“事情也不会像伯父想的那般,只要李千里被拿下,慕容家的捉钱生意也就做不下去,杨重隽他们贩卖人口最大的掩饰便失去,如此他们也就不得不暂停生意,从这个结果来说,岭南百姓是可以得到一段暂时的太平日子的!”
“只是暂时的吗?”冯君衡再次质问,“费尽心思扳倒李千里,难道就只是为了这暂时的一段太平吗?”
李闲目光炯炯的回望他,“那伯父想怎样?孤注一掷的搏一把,失败的话,我们全都葬送,岭南从此再没有能牵制杨重隽那些人的力量,暗无天日,民不聊生,难道伯父想那样?”
冯君衡被李闲口吻惹怒,喝道:“你有时间在这里与我争吵,为什么不去想办法搞定李千里,想当然的认定李千里没那么容易搞定,退而求其次,委曲求全,这样的事冯某一直都在经历着,你之前劝我之时的那些志气,那些自作聪明都哪里去了!拿出来给我看看呀!”
出于种种原因,这场会面终于演变成了失控的争吵。
李闲与冯君衡各自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怒目而视,谁也不让谁。
便在这个时候,敲门声砰砰响起,宁无瑕平静的声音在门外道:“都督府那边传来消息,李千里刚刚去见了陆大人,向他坦诚了包庇李义的罪行,并上表朝廷,自请处罚,陆大人将其暂时停职,同时终止了王讷那边的审讯调查,李千里如何处置,只能等朝廷下旨了。”
李闲和冯君衡均是浑身一震,四目交投,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和愤怒。
李千里却是在断足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