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目不斜视,直往前走。
直到小道童停了下来。
他接过夜明珠,看见了一面石壁。它像是半透明的血泊,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挣扎,欲破壁而出;又像是静止的诡异水面,仿佛伸指一碰,人就会被突然出现的漩涡吸进石壁中。
“少都符。”小道童木木地唤了一声。
一切静寂如死,可是有什么东西,分明已经改变了。
石壁中的挣扎咆哮停止了,上面的红色像伸展的筋脉一般向四周散去。整个洞窟中的钟乳石一瞬间都变成石榴红色,转瞬复归洁白。
“少都符。”薛蓬莱面色冰冷,“禁制已除。凡擅入者,任尔择选。”
夜色渐浓,黑得几乎化不开。可在这团浓墨般的漆黑中,有一盏琉璃泡灯兀自明亮,似乎能把这黏稠的黑一点点稀释、溶解。男子乌巾白襕衫,长身玉立,擎着灯步步登上峭壁陡坡,姿仪美好如月下舒瓣的优昙花。搀着他的红衣少女轻盈如鹤,矫捷如豹,像初升的旭日,像乍开的榴花,行动间似乎都带有火焰舞动的热度和姿态。
“好一对璧人。”薛蓬莱冷冷地说。他看着白水部清雅体面的闲居士子衣冠,眼神越发幽沉。
他遗下的灯笼也飘了起来,高出树杪,好像燃着一团幽碧色的鬼火。
“你快看!”李昀羲惊诧地叫了起来,“他在洞口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