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举是地地道道的马上皇帝,一杆大戟叱咤风云,罕逢敌手。遇到杨勇他知道,这是个硬茬子,今天他也豁出去了,心中甚至宁愿与杨勇同归于尽,于是把大戟舞动得呼呼生风,神出鬼没,一戟紧似一戟,狠不得一下将杨勇劈为两半。
杨勇也不敢大意,一是薛举武艺高强,二是得假戏真做,当好这个演员,因为李靖有交待,尽管这是仇敌,但由于薛举身份特殊,跟他动手还得掌握分寸。因此,杨勇从赵家枪使到罗家枪,眨眼间二人杀了四十个回合没分胜负。
双方的将士看得眼花缭乱,都盼望着自己的人获胜,战鼓隆隆,呐喊声震天。
杨勇这边的罗士信、裴行俨这两个好战分子,不知其中的奥妙,看到杨勇这么半天战不下个薛举,急得抓耳挠腮,狠不得冲上去,把杨勇替换下来。但没有军令二人没这个胆量,而且他们俩也相信自己这本事比不了杨勇,心里还犯嘀咕,我们王爷真有闲情雅致,为什么逗他玩?还是薛举真有这么厉害?
薛举一边打一边惊奇,这个无耻之徒本事又长了不少,当年在皋兰山下我们交手时,他的枪法我见过,今天这都是什么的什么招数?莫非又跟谁学能耐了?
杨勇跟薛举打只使出八分能耐,一边打心中思忖,六年了,这个老家伙依然难缠,不愧是西秦霸王,不给他点历害尝尝,看来我们俩这一场战斗结束不了。
想到这里,杨勇加快速度,唰啦一变招,使出了高家枪,几招之后,又使出杨家枪,接着是岳家枪,杨勇用的都是精华,三变两不变,薛举可吃不消了,忙活得手忙脚乱,觉得眼前有无数个杨勇和无数个枪尖,难辨真伪。
薛举无奈只得用大戟瞎划拉,杨勇一看够火候了,打他哪儿呢?得找皮糙肉厚经打的地方,但还得让他足够疼!想到这里,杨勇来了个声东击西,啪啪啪,三枪攻击上三门,薛举用大戟往上招架的同时,杨勇突然前把一压,后把一抬,枪走下盘,对准薛举的大腿根点来。
薛举闪躲不及,横戟招架更是迟了,扑一下,大枪在左大腿处给铆上了,锋利的枪尖穿透战袍和甲衣,在离他命根子一巴掌远处给铆进去两寸多深,杨勇及时把大枪往回一收,这个大血窟窿往外喷血,把薛举疼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大叫一声拨马便跑。
“老匹夫,哪里走?”杨勇摧马摇枪在后就追,但喊的劲儿挺大,追得并不快。李靖会意,带着人马随后掩杀过来,薛举的人马败退回原中。杨勇追到五丈原下,没再进攻,收兵了。
薛举在姜达等将士的保护下,退回营中,众人七手八脚把受伤的薛举扶到营帐之中,妃子宫女太临站了一大排躬身侍候,御医赶紧过来检查伤口,幸好没伤及动脉和筋骨,也没有伤及命根子,但薛举要想行男女之事,至少得恢复十天半月以后,御医给上药、包扎、开方,手下人取药,煎熬,皇帝受伤了,忙倒了一大片。
等这些都忙完了,薛举躺在龙榻上,让谋士李星留下,留下一个随身小太监,其他闲杂人等退去。
薛举感觉到伤口也不那么疼了,问眼前该怎么办。李星趴伏在地往上叩头:“陛下,您龙体要紧,其他的一切微臣自有安排,全军将士誓死效忠陛下,防御工事万无一失,请陛下且放宽心。”
薛举听了摆了摆手,让李星起来说话,李星谢恩。
薛举声音略显苍老:“爱卿,你不宽慰我,这点皮肉伤不算什么,要不是杨勇手下留情,朕这条命今天就交待了。”
李星听了这话,心中一震,偷偷打量薛举的表情,暗道,陛下莫不是受伤糊涂了,怎么说出这话,杨勇手下留情?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心想投降杨勇?要是这样免了刀兵也是双方将士之福。
但李星却不敢胡言乱语,想了想道:“陛下神勇无敌,贼人杨勇侥幸取胜,他恨不得置我们于死地,怎么会手下留情呢,陛下太高抬他了。胜败乃兵之常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陛下不必介意,待您养好龙体,斩杀贼人杨勇再报今日之仇不迟。”
薛举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爱卿,你误会了。论单打独斗朕不是他的对手,年轻时候也许可以,朕现在老了,不中用了。杨勇今天的确手下留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卿不必安慰朕。但杨勇绝对没安好心,这肯定是他和李靖的奸计,这些天他们围而不打,原因就在这里。”
李星赶紧施礼:“陛下圣明,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再派人搬请救兵才是。”
薛举点了点头:“朕早有此意,但果儿绝不是杨勇的对手,杨勇他们就在等我们的援兵,好一举全歼,五丈原蛋丸之地,朕这三万兵马他们也没放在眼里,他们这是以我们为诱饵,放眼朕的整个江山社稷,这个无耻之徒够狠胃口够大。”
李星暗叹,陛下好厉害呀,我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赶紧施礼道:“陛下高瞻远瞩,所言极是啊。既然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打败杨勇,那就请外援,远处的不说,江南的萧铣,江淮的杜伏威,还有并州的李原,只要有一家愿意与我们联手出兵,破杨勇就指日可待,陛下就可以转危为安。”
薛举听了不住地点头,命人拟旨,文案御史跪倒在龙榻前,赶紧把笔墨纸砚准备好。
薛举略加思索,文案御史笔走龙蛇,唰唰点点,写好以后把墨迹吹干,太监把薛举的枕头垫高,让薛举半躺半卧,将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