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四日上午十点,倪新发完电报,摘下耳机,对权菅祜说道:“把电台收起来。老权,我今天就要返回上海了,这里交给你了。扬子立签署的免检通行证、张胜宇刚才来送电文的照片都要保管好,昨天你和他们都照过面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出面要挟他们为我所用。”
权菅祜答道:“您放心吧,但愿影佐将军能够破译密电,抓住军统的这条大鱼。我们安插在军统局本部的那个卧底的是谁,能告诉我吗?还有,见到小野将军,请转达我的问候。”
“不能,你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好,他那条线必须是完全独立的,什么时候需要你们合作,会通过密电告知你他的联络方式。我会转达你对小野将军的问候,将军也很惦念你。”权菅祜是日本人,父祖几代都是小野家的家臣。
倪新拿起行李,权菅祜送他出门,又道:“您和大小姐成婚的时候,我不能到场致贺了,提前祝你们白头到老、早日开花结果。”
倪新脸一红,自悔不该和权菅祜闲聊时提及私事,心中却也有一阵甜蜜,不知该如何应答,笑了笑转身出门离去。
上海76号,十一点,温桂胜拿着电文来到李士群的办公室:“李主任,倪新发来的密电,说已经得手了,请您马上组织人手破译密电的附件,他也已启程离开重庆返回上海。密电共有两个附件。”
李士群接过几张抄报单,命令道:“知道了。老温,你挑两个破译能力突出一点的人,带着密电的附件,还有以前截获的重庆军统局本部的电报,不管是破译出来的,还是没有破译出来的,去影佐将军那里协助他破译。”
温桂胜领命而去,李士群亲自动手拨通影佐祯昭的专线,简单介绍了情况:“军统局本部六月二十五日之后到二十九号,和上海站联系的密电电文已经拿到了,破译就要辛苦将军了。另据倪新汇报,毛人凤和他的秘书、侍卫六月二十九日同时在重庆消失,去向不明,而且安排了人暂时顶替他的工作,可以断定:来人十有**就是毛人凤。”
影佐祯昭大为兴奋,说道:“倪新果然出手不凡,这都是李桑调教有功,没想到不到两天的时间,居然搞到了军统局本部和上海站联络的密电,不错,实在是不错。如果顺利破译,布下天罗地,抓捕毛人凤,李桑和76号实居首功。你放心吧,我马上组建一个译电组,亲自带队,全力破译。”
刘泽之推门进来送来几份文件请李士群签署,被影佐祯昭如此褒扬,李士群大悦,不由得夸赞了一句:“臭小子,天生就是个干情报的料。”
刘泽之闻言一愣,犹犹豫豫的问道:“主任,你不会是在夸奖我吧?我昨天生病,没做什么啊。”
李士群失笑:“很难找出比你自我感觉更好的人了,对了,听说你病了,脸色是不太好,怎么样了?”
“谢谢主任关怀,烧退了,就是还有点体虚,不要紧了。”实则他的高烧还没有完全退去,浑身乏力,稍微动一动就一身冷汗。李士群刚才夸奖的十有**是倪新,对部下,公众场合李士群从来都是按规矩称呼职务,私下称名字,只有对倪新和自己,偶尔高兴了才叫一声:臭小子。倪新又做了什么事,让李士群如此满意?
李士群闭目养神,刘泽之放下文件,等了一会,见没有别的吩咐,悄悄转身想离开。李士群幽幽开口:“泽之,毛人凤要来了。”
刘恩泽之一楞,答道:“毛先生要来了?来上海?不可能吧?他来上海干什么?”
李士群打量着刘泽之,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你想见见他吗?细细想起来,你提起他,很少直呼其名。”
刘泽之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笑着答道:“见见他?在哪里能见到他?我现在是您的人,见到毛先生,还真有点尬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称呼?习惯了,再说……恕属下大胆说句心里话:虽然现在身处不同的阵营,不共戴天,可这是公事,私下说起来毛先生对属下,并没有什么亏欠之处。属下绝对不敢以私害公,不过最起码的尊重还是不敢忘记的。”
此话并没有让李士群并感到不悦,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今天下午四点赵敬东回上海,你去和平码头接一下,然后带他回公馆,一起陪我用晚餐。”
“是。主任,还有件事,意诚商贸公司仓库里的货物,价值不菲,没想到杨君居然会是军统的卧底。您看……属下想等赵敬东回来了,我协助他登记造册,转移到别处去,还有账上的现金,那个账号是用我的名义开设的,先提出来交给夫人,可好?”
刘泽之思虑周详,李士群很满意,点头道:“不用等赵敬东,你马上去办,把李学惠带上给你打下手,办妥后把账目交。”既然准备用赵敬东担任76号行动队的代理队长,自己的私产,就不必再让他插手了。
刘泽之拿过一张公文纸,放在李士群面前,一边答道:“是,我马上去办。搬家的事情很繁琐,除了李学惠,也带着张小丹,他熟识公司的情况。新的库房……就用我刚建好的安全房应急,您看行吗?过几天我再为安全房找一处合适的地址。”
“你看着安排吧。”
“主任,几位处长队长的专车已经运来了,一水的新车,真漂亮,可惜没我的。倪新反正也不在,我开他的车去吧。”李士群只提到赵敬东即将返回上海,这么说倪新还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