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伪南京政府特工总部北平站名义上归属76号管辖,实则受命于华北侵华日军司令部特高课,不过倪新名义上总是总部的处长,又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不敢怠慢,六点,站长杜逊亲临机场迎接,七点整,在庆丰楼设宴接风。
杜逊亲自敬酒:“倪处长,我敬您一杯,要犯张弛在北平潜逃,都是我等办事不力,倪处长您来了就好了,我们算是有了主心骨了,但有差遣,北平站一定全力以赴,我先干为敬。”
倪新心道这个老狐狸是不想承担责任那,笑着又把球踢了回来:“哪里哪里,我们几个奉影佐将军和李主任之命,来北平督办此案,说实话,平津一带人生地不熟,杜站长只管放开手去侦办,有什么需要我在影佐将军和李主任面前疏通的,倪某一定尽力。我干了这杯,借花献佛,再敬站长和诸位一杯。”
杜逊见倪新不肯承担责任,只得也喝干了杯中酒,说道:“案发后,我赶赴现场做了勘察,劫持人犯的那些人训练有素、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并不是乌合之众,我怀疑是北平军统站所为。”
倪新说道:“这一点应该可以确定了,张弛是军统的王派杀手,毛人凤的亲信,营救他的还能是谁?枪战现场有没有目击者?赵长青处长的伤势怎么样了?何时可以接受讯问?孟霄杰怎么也住院了?”
杜逊答道:“现场有几个目击者,都是些小商小贩、市民主妇,都吓坏了,整个过程又只持续了一分多钟,夹缠不清,也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赵处长醒过来一次,不到半个小时又陷入了昏迷,孟先生只不过扭了脚,行动不便,没什么大问题,我把他和赵处长都安排在协和医院,为的是方便警戒,再出了事,兄弟我可是担当不起。”
倪新又问道:“专机勘查了吗?”
杜逊答道:“还没有,事情刚刚发生,南苑机场直接归皇军管辖……”
倪新笑道:“我有影佐将军的手令,有权调查平津所有的军政机关。谢谢杜站长的盛情,我的酒有了,到此为止吧。请杜站长派人协助毛科长这就去南苑机场调查,杜站长,我想去现场看看。麻烦您领路。”
杜逊答道:“倪处长勤劳公事,实在令我等佩服,那就分头出发吧,王雄,你陪毛科长去机场。”
北平站行动队长王雄赶紧应了。
到达现场后,倪新在那条不长的集市上来回走了好几遍,又观测了各个岔路口,问了很多很具体的问题,杜逊无法,只得说道:“倪处长,我当时也不在现场,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明天我让负责现场勘查、目击者讯问的工作人员向您汇报,您看行吗?您一路风尘,是不是回六国饭店……”
倪新打断了他的话:“杜站长,辛苦你陪我去一趟协和医院,走吧。”
几人来到协和医院,已经是二十七号凌晨一点了,值班医生接待了他们:“杜站长,你们送来的两个病人一个还在昏迷,另外一个已经睡了,需要叫醒他吗?”
倪新笑道:“不必了,让他好好休息,我就问问你吧。孟先生的脚崴的厉害吗?他还有别的伤吗?”
“脚崴的很厉害,肌肉严重拉伤,一个月之内最好不要下地,其他的伤倒是没有。”
倪新笑道:“那么赵先生哪?”
“他的头部被重击,头部吗……最是麻烦,不太好说,看个人的体质了,你们那个孟先生好像也是个医生?”
倪新答道:“不错,孟先生是个很优秀的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值班医生答道:“孟先生很热心,坐着轮椅去探视同伴,还曾参与过治疗方案的讨论。你需要看一下病历吗?”
倪新笑道:“没这个必要,我是个外行,看不懂。您的意思是赵先生头部的伤,根据个人的体质不同,有不同的反应?有的人可能很快苏醒,有的人可能昏迷的时间比较长?还有的体质弱的人……”
医生点头道:“是这样。”
倪新笑道:“给您添麻烦了。杜站长,我们走吧。”
走到孟霄杰的病房外,倪新停住了脚步,从房门上半截的玻璃向内望去,似有所思,问道:“杜站长,那间黄色风衣是孟先生的?”
杜逊有点拿不准,答道:“好像是吧?”
倪新笑笑没再说话。
几人走到停车场,早已疲惫不堪的杜逊答道:“倪处长,我送你回六国饭店,明天……应该说是今天了,您怎么安排?”
倪新命令道:“杜站长,还不能休息,麻烦您带着权组长回你那里,给李主任发电报:请主任派一个行动组,赶到北平,越快越好。再请您给我派个人,现在去一趟南苑机场。”
杜逊只得答道:“好吧,让我的司机送倪处长去机场。权组长,我们回去发报。”
倪新来到南苑机场,命令杜逊的司机:“你在车上等我。”
毛骏迎了上来:“我刚讯问了三名机组成员,还有赵长青借去押解张弛的那几名警备队的队员,这是讯问报告。”
倪新走进机场临时腾出来的办公室,对陪侍在旁的警卫队长章队长命令道:“通知下去:有关人员未经我的许可,不得离开。毛科长,说说你对专机的勘测结果。”
毛骏答道:“专机的油箱被人为破坏了,两根输油管根部各有一个直径不到零点三公分的小洞,被人用熔点很低的锡封住,起飞后很快就会溶解,飞机开始漏油,根本飞不到新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