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军医院姓沈的医生?想起来了,我听冯根生说起过,就是找他开的药。”
“不错,就是他,钟伟的一条命葬送在他手里!这是他的画像和基本资料,是冯根生第一次找他看片子开药后,按照惯例留下来的。此人是个军医,你不必心慈手软。”
孙栋盛想了想答道:“您放心吧,然后哪?是就地杀了?还是押回来再处置?”
“都不是,刘泽之的这条命全靠他了。我想……”
听完周成斌的计划,孙栋盛连连点头,随即又很担心:“您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知道!协助我做完这一切后,你去启用三号联络点。”周成斌生硬的打断了孙栋盛的关心:“去执行任务吧,我的目的不仅仅是救出刘泽之,但愿同时营救徐建雪,还有……”周成斌孤注一掷,把刚建好的三家未及启用的联络点全部用上了。
孙栋盛不敢多说,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孙栋盛走后,周成斌叫来了老艾,命令道:“老艾,这里有一份电文,我走后你给毛先生发报。”
仅此一番折腾,周成斌汗湿重衣,不得不上床稍息。两个小时后,他即将走上战场,但愿上苍眷顾,他的身体能够支撑的住,成功营救那个情同手足的战友。
八点半钟,田中胜荣急匆匆来找影佐祯昭,十分钟后,一脸愤愤不平的走出了办公室。
影佐祯昭命人叫来了倪新。影佐祯昭打量了他片刻,叹道:“小野将军有急事离开了,这里交由我负责。倪桑,坐吧,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倪新依言坐下,答道:“没有,属下未经许可,擅自做出这样的事情,停职反省是应该的,即使将军还要严惩,属下也没有怨言。”
影佐祯昭不阴不阳的说道:“除了这件事,你没有别的事要和我谈吗?”
倪新一愣,答道:“将军的话,属下不明白,请将军明示。”
影佐祯昭抬腕看了看手表,冷笑道:“还有十分钟,开往瑞士的客轮就要起航了,有三名乘客临时上了这艘客轮,送行的居然是76号内卫组组长李学惠。倪桑,76号还处在紧急状态,李学惠是怎么出去的?你能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倪新心中一惊:这么快影佐祯昭就知道了?这可这么好?他起身答道:“是属下命李学惠去的,李太太一家……请将军大人大量放他们走,无论如何处置属下……”
影佐祯昭哈哈一笑,答道:“倪桑,你多虑了。也没必要瞒你:自从李士群死后,我一直派人保护李家,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说成是监视,也无不可。他们不离开上海,我不能逐客;他们一家要走,我也不会阻拦;”
倪新又是一愣:“将军的意思是……不会留难他们?”
影佐祯昭摊手笑道:“我为什么要留难?”
倪新还是不放心,硬着头皮又问道:“将军,您是说现在,李太太他们母子三人可以乘船离开?还有李学惠,他只是奉命行事,请将军不要迁怒到他身上。”
影佐祯昭很诚恳的答道:“我已经命令他们放行了,你可以放心。李学惠是你的下属,奉命办事,我又何必迁怒?倪桑,李士群之死和大日本帝国没有关系,你信也罢,不信也好,我只说这一次。”
倪新这才放下了心,答道:“李主任是军统的叛将,毛人凤、周成斌等人的死敌,当然是死于军统之手,属下从来没有怀疑过。”疑窦并没有消除,只是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何况死者已矣,影佐祯昭肯放李家家眷离去,投桃报李,倪新没有办法再追究,除非……他敢和日本人彻底翻脸。
影佐祯昭敛起笑容,说道:“不过对你,我倒是有几句话要说:刘泽之在76号潜伏数年,你和李士群的偏袒偏信,起到了很恶劣的作用,这你总不能否认吧?刘泽之是什么人?他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是心机狡诈的奸细!君子可欺之与方,这么简单的道理,以你的睿智,居然想不明白,实在是令我失望!”
“将军教训的是。”
“刘泽之暴露后,当然不甘心,就换了一种手段极尽挑拨之能事,他和你在牢房里的一番倾谈,还有留给你的那个档案袋,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你哪?重情重义,心地醇厚,果然上了他的当!”
倪新将信将疑,却也不敢多说,只道:“将军说的有道理,是属下的错。”刘泽之在办公室里留下档案袋的事,想来是权菅祜汇报的。
“如果皇军想对李士群的家人不利,还等得到今天吗?你又有何能力阻拦?你这样暗地里瞒着我和小野将军,放李士群的家人离开上海,如果对你不是知之甚深,我出面阻扰,你岂非弄巧成拙?”
倪新很恭顺的认错:“属下见事不明,请将军责罚。”只要能让李士群的家眷安然离去,他自不会和影佐祯昭做意气之争。
“罢了,记大过处分,戴罪立功,协助我追捕军统上海分局漏网的其他要犯,也算是对方方面面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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