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周成斌问道:“泽之,说说你对战局的看法。”
“少则一到两年,最长不会超过三到五年,我们就将迎来胜利。”
“我和你的看法基本相同。全面抗战,之所以打的如此艰辛,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众多的汉奸助纣为虐。这些败类或是为了荣华富贵,或是为了私人恩怨,更多的人是为了能活下去,背叛国家。”
“你说得对,这些墙头草没有信仰的。你我都能看明白的事,他们自然也能看明白。周佛海如此,万里浪也会如此。我向你汇报过:我离开重庆的时候,毛先生召见,说万里浪上个月派人辗转向戴老板示好。戴老板面令一旦需要,可以利用,戴老板给万里浪的回信,还有您命我带来的特赦令,都在身边,先从权挪用吧。”
周成斌沉吟道:“以我的本意,本不想和这些人做交易的,现在顾不得了。要想和万里浪合作,只能你我出面,万一……泽之,生死存亡关头,我们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这个人你了解吗?他和戴老板联系,也许只是埋下一颗棋子。而我们手中也没有万里浪写给戴老板的信的原件。那份特赦令,我本想用于财政部的一名司长身上,挪用,当然可以,可那是在万里浪答应合作后,才能用得上。”
“在76号的时候,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谈不上了解。老周,你记得邵东书的事吗?周佛海请求万里浪为他遮掩。”
“记得,事后我一直在担心是否能瞒过日本人,现在看来万里浪应该是把这件事办的滴水不漏。”
刘泽之答道:“你的判断是对的,否则,以倪新的谨慎,不会不继续追查。那你觉得万里浪是真的相信了周佛海的说法吗?”
“也就是将信将疑吧?你是说万里浪不愿意深究?如果周佛海的确和重庆政府有勾结,以他的身份,重庆政府接洽的人员的地位不会太低……泽之,我同意一试,但是要到摸清基本状况后。”
“那是当然。老周,如果张弛出了事,他奉命执行的的设法搞一条纸钞生产线的任务,怎么办?”
“自然是我们替他承担下来。我想派崔峰协助你完成这个任务,你的意见哪?”
“我没意见,崔峰的能力足以胜任。老周,需要向局本部汇报吗?”
“目前具体状况不明,再等一等。”
“老周,我想先命武顺了解一下万里浪的行踪。”
周成斌答道:“可以,你安排吧。泽之,要想要挟万里浪,一封信的分量不够,即使是加上特赦令,我还想送他一份大礼……”
“按你说的办。”
九月十七号凌晨五点,小野平一郎闻讯从南京赶到周庄警卫站,一见影佐祯昭,皱眉说道:“影佐君,你的脸色很差。”
影佐祯昭有气无力的答道:“将军,您来了,我没事,倒是倪桑,伤的不轻……”见小野平一郎脸色一变,忙道:“将军,不必太担心,倪桑没有生命危险,他和其他几名伤员都在周庄东边的仁和医院,我已经把那里的住院部包下来了。”
“抓捕的情况怎么样?”
“还算顺利,除了饭店里跑了四个人,其他的人都落网了,咳咳……”影佐祯昭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野平一郎亲自端过一杯白开水:“喝点水,太好了!张弛再一次落入我们手中!影佐君,这里交给我吧,你回上海休息。”
影佐祯昭边咳嗽,边摆手道:“将军来了,我这就入住仁和医院,我已命在上海的军医院派医生,带着设备,来了。”
“也好,我们的伤亡怎么样?”
“军统匪类凶悍,除了倪桑,浅野一键也伤的不轻,还有何其莘、川崎哲也、姚望龙等,也受了伤……范伟硕等七人殉职。我已经命令,杜团长下辖的那个,参与追捕的宪兵连,还有钱明奇的行动队,又借了一个皇军的中队,全体出动,把抓捕到的军统,匪类,都押解回76号了,请您,请您——”影佐祯昭一口气上不来,又咳起来。
小野平一郎答道:“你尽可能少说话,我明白,这就赶回上海。”
“不会耽误您的公事吧?”
“不会,我派江崎贵由在留守财政部。还有个好消息:川岛重明教授昨天下午回到了南京,我已命他连夜赶往上海。”
“太好了,有了川岛重明的协助,审讯的把握就大了……将军,军统要犯冯根生也受了枪伤,在仁和医院,抢救,等他脱险了,我命人送押解他,回76号。还有,这是我草拟的《情况简报》,时间太紧,将军凑合着看吧。”
“影佐君辛苦了。仁和医院的警备力量如何?”
“没问题,杜团长又调来了一个,整编连,暂时由谢威指挥,倪桑的两位秘书,川崎君只是轻伤,还有宋宁生,也都在。”
“那我就放心了,其他的事都有我那——”小野平一郎忽有所悟:“影佐君,你刚才说冯根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