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之不敢隐瞒,答道:“是,可属下一天也没有忘记:郭烜、张弛,还有很多战友,都是死于此人之手。”
“嗯,你能明白大义所在,我就放心了。万里浪哪?你对这个人怎么看?”
“此人及其负责的政保总部的分工主要是监控汪伪集团内部,除掉倪新后,日本人不得已,会让此人更多地对付反日势力。他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可以利用这一点和日本人周旋。”
“这其中的分寸要掌握好,不要逼得他狗急跳墙,如果有必要,我还想暗中授给他一个要职以安其心,不过,有句话不足为外人道:此人亦是军统叛将,我不会放过他的!”
“是。”
“美国大使馆你还没有去吧?”
“是,发生了爆炸案,属下没好再去打扰。”
“还是要去一趟,主动一点,最好约上英国大使爱德华兹先生一同去拜访美国大使高思先生,就说我命你转达对大使先生的问候,并请大使先生代为安排,如果条件许可,我想见一见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官兵们。”
“是,属下取得高思先生的许可后,今天晚上就带上印支站的两位同仁去拜访。”
“去忙吧。”
“是,属下告退。”
走出戴笠的办公室,刘泽之长出了口气,韩秘书安慰道:“戴老板就是那个脾气……”
“说什么哪?本来就是上海分局办事不利,长官责备,意料中事。你先别走,我有事找你。陪我回徐处长的办公室。”
刘泽之打了两个电话,安排好晚上去大使馆拜访,而后对韩秘书说道:“老韩,我一会想去一趟朝天码头,然后就直接去大使馆了。”
韩秘书奇道:“你去你的,和我说什么?我先回去了,手头还有好多事……”
“别走,我有话对你说。刚才戴老板责备上海分局没有如期执行锄奸令。”
“是为这事?”
“可不是。我想周局长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除掉谢威,实不能也,非不为也。”
韩秘书点头认可:“你说得对,老周那个人,不会不尽心公事的。唉,一个谢威,有这么大的能耐?在军统的时候,没听说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刘泽之叹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老韩,你听我说:等我回到上海,无论上海分局之前是否采取过对谢威的行动,我都给你发份电报,说是之前有过两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然后你向毛先生汇报……”
“你这不是欺瞒长官吗?还拉上我——”见刘泽之神色不虞,韩秘书只得改口道:“好吧,我就帮你一回。”
“老韩,我就知道你是最仗义的。还有件事:我听说陈铭回到重庆后,郁郁寡欢,我明天天一亮就走了,也没时间去看他,你抽空去看看他,还有,拜托陈劲松给他,还有季刚,安排个力所能及的工作。这人哪,一忙起来,就没工夫自怨自怜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刘泽之满意的拍了拍韩秘书的肩膀,说道:“多谢了,还有件私事:替我找几样淞沪特产,晚上去美国大使馆吃饭的时候,冒充是从上海特意带回来,作为礼品。记住:需要两份,价值要差不多。”
韩秘书笑笑:“臭小子,行,我去给你办。让一同赴宴的印支站的那两个人给你带过去。”刘泽之去美国大使馆,奉的是戴笠的命令,这也算是公事。
十二点整,朝天码头调度室,刘泽之见到了正在查阅来往船只登记的徐逸轩和田成,问道:“有没有收获?崔峰和范大可哪?去了哪里?”
“范大可带队布控,不便在这里露面。我想赵长青和于思文通过朝天码头联络,也许在码头或者附近,设有联络点,崔峰说他出去转转。吴主任,这位是刘先生。泽之,这是码头管理处的吴主任。泽之,我已经把落款是‘绩溪欧阳氏震雯启’的告示贴出去了,留的电话是一部在我们掌控之中的普通的民用电话。”
刘泽之问道:“我没看到啊,我来的路上见到了两处布告栏,公告很多,张贴的也很乱,随意覆盖,好像没人管啊。”
徐逸轩答道:“泽之,码头有三处告示栏,两处是免费的,你看见的应该就是这两处。还有一处收费的,在东门,最长三天,最短一天,根据费用的不同保留相应的天数,有专人管理。你看,这就是吴主任提供的那处告示栏自本月一号到今天,所有的告示的内容。”
“看你的神情,是不是没有找到赵长青所说的‘绩溪欧阳氏震雯启’的告示?”
“是啊,所以我怀疑吴斌利用的是一处无人管理的免费告示栏,正在和吴主任商议:如何才能搞清楚这些日子里那两处告示栏张贴的告示的内容。”
吴主任脸现难色,苦笑道:“二位长官,朝天码头是重庆最热闹的地方,粗算起来每一处免费告示栏每天贴出来的告示,在一百五十张左右,半个月的时间,三千多份,这量也太大了,唉,这其中还下了三场雨,最近的一场还是暴雨。就算是您二位从军统调来专业技术人员,也难以全部复原。再算上中间可能还有人顺手撕毁……”
徐逸轩脸一沉,训道:“那也得查啊!我还没敢嫌繁琐,你倒说了这么一大套!”
徐逸轩本就长了一张不苟言笑的容长面孔,一发怒更是冷峻肃然,吴主任吓了一跳,干笑两声:“我可没敢这么说,只是……现在就查,马上动手,我去调几个人来帮忙。”
刘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