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九日下午三点,倪新来到司令部,向影佐祯昭汇报道:“将军,属下接到汇报,我军在淞沪地区的几家军火库外都发现了可疑人物,有一处盘查时,警卫察觉证件有些不对,正要扣押进一步核实,谁是遭到了武装反抗,警卫打伤了可疑目标,可惜的是我方也有两人受伤,还让对手跑了。另外两处没等开始盘查,目标就逃跑了。”
影佐祯昭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电文,说道:“你看看吧。”
倪新看罢,答道:“原来内线已发来了电报,军统是想炸毁我方的军火库,从电报上推测周成斌还没有回来,上海分局提前侦知我方新运到的军火的所在地,一旦周成斌返沪……将军,我提议把军火下发到部队里,或者再次加派精锐部队防守。”
影佐祯昭点头道:“柳川平助将军已令从明天凌晨起,开始给江浙一带的部队秘密下发军火,为下一步的进攻做准备。
倪新略微放心,提议道:“发放也需要时间,在军火全部出库前,还是要加强戒备。将军,属下请命,带队去军火库参与警戒工作。”
“这样我就更放心了,辛苦你了,倪桑。”
“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将军料敌先机,属下佩服。两相印证,内线的情报是正确的,思文发展的这个卧底,很得力,不仅策划执行了军统局本部爆炸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提供如此重要的情报。”
影佐祯昭笑笑,没说话。
晚上六点,军统附属医院,周成斌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边的夕阳发愣。
徐逸轩拄着拐走了进来:“成斌,干什么哪?又过去两三天了,我这心呐,就没有一刻踏实,过几天你该走了,留下这个烂摊子——劲松,你也来了?是不是也来催问进展的?”
“没有,我就是抽空来看看冯根生,还有徐处长你。催问什么?什么时候收网,老周自有成算。”
徐逸轩很窝火。陈劲松似是没有看见,继续说道:“老周,你命我调查高澍霖的背景,我办完了。高澍霖之前是滇缅公路缉私(和谐)处的财务人员,六年多之前,缉私(和谐)处发现了一起贪污窝案,戴老板震怒,严厉处置了很多人,缉私(和谐)处几乎更换了所有人员。高澍霖级别不够,没有涉入,被降了一级军衔,调入局本部。”
“原缉私(和谐)处的这些人,这几年一直都不很得意吧?”
“那是当然。”
周成斌又问道:“高澍霖的能力如何?还有其他有价值的情况吗?”
“为人很低调,不是出身于军统的培训班和警官学校,也没有从军的经历,是西南联大财务专科学校毕业的,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文职人员。虽未成婚,家累很重,上有双亲、祖母。底下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弟妹。”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劲松,辛苦了。”
徐逸轩淡笑道:“这些资料在人事处都能查到。”
周成斌笑笑,说道:“你们疏忽了一个问题:高澍霖,一个财务人员,怎么可能知道湘西会战回重庆述职的高级军官的行程?他认出假的刘泽之,不奇怪,可是以他一个人,有能力策划局本部办公楼爆炸案吗?”
陈劲松当即醒悟:“您是说高澍霖还有同谋?对啊,一定有,我怎么就没想到那?徐处长,你负责稽查处,局本部内部防谍工作,怎么这么多的漏洞?”
陈劲松毫不客气的当面指摘,对周成斌的推断,本已信了六七分的徐逸轩反驳道:“这只是推测!于思文不是李士群,发展一个卧底,已是不易,哪来的同伙?焉知不是高澍霖用了什么我们不知情的手段,探知了以他的位置,本来没有资格知情的情报?就说刘泽之吧,刚潜伏的时候不过是76号行政科的科长,可他对76号,几乎无所不知……”
陈劲松打断了他的话:“徐处长,我认为老周的判断才是对的,这就是高澍霖和于思文间接联系,而办公楼爆炸案,和近期发生在重庆的多起破坏活动,于思文和这个内线配合得如此默契的原因,换言之,因为于思文发展的内线根本就不是只和他间接联系的高澍霖。”
周成斌点头道:“劲松说得对,我本来就在怀疑,听张占说于思文从的东北来上海后,没过多久就被派到了重庆,他和高澍霖之前没有交集,怎么发展高澍霖为他效力?高澍霖,应该是影佐祯昭,或者是离职的小野平一郎设法发展的,直属影佐祯昭掌握。”
徐逸轩不敢拿工作置气,只好点头认可。
陈劲松有些后怕的说道:“好悬那,好在老周您沉得住气,要是贸然抓捕了和于思文没有直接联系的高澍霖,那可就麻烦了。唉,这就是王牌特工和普通人的区别,先天资质不够,后天怎么努力也追不上。”见徐逸轩似有不服,又加了一句:“对吧?老徐?”
徐逸轩气结,脸上却丝毫不露,答道:“下一步怎么办?”
周成斌答道:“我又仔细看了一遍你们的调查报告,你们有一个盲点:局本部爆炸案,骇人听闻,老徐和冯根生受了重伤,包括中校特工罗光理在内的两名特工殒命,戴老板动怒,确实是个大案。所以你们想当然的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了局本部职务较高的人员里面。为了还闹出了很多的不愉快,要不是老徐你素有‘活阎罗’之称,单凭陈劲松、张占、冯根生,还真压不住阵脚。”
陈劲松连连点头:“您说得对,我们几个在一起,并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