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范大可来找刘泽之,说道:“刘副局长,您需要的四个人找好了,两名战士、两名民工。”见刘泽之一头大汗的在翻检彭寍韡的物品,问道:“您在找什么哪?我帮您吧。”
“找到了,可数量不够啊,老彭不在了,才显出他的重要。大可,把这瓶药收好。命那四个人暂时待命,陪我去一趟回春康医院。”
“是。刘副局长,这是什么药?”
“毒碱,毒药的一种。”
范大可吓了一跳,赶紧拿了一个信封,仔细装入,收好。
二人来到回春康医院,找了好几个医生请教,又在药房里忙到晚上十点,才算是搞齐了所需的东西。
刘泽之向范大可交代了自己的计划。
范大可说道:“刘副局长,我心服口服了,你真是奇计百出。”
刘泽之笑笑,答道:“这话你说过好几遍了,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下午五点,影佐祯昭来到南京国防部招待所,郑敏已在等候。自从他以一个上尉的级别,意外的被任命为南京情报站的站长,李士群死后,本以为很快就会被人顶替,谁知影佐祯昭居然留任了他,而且日渐重用,郑敏感恩戴德,很希望有机会能立下不世之功,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郑敏汇报道:“将军,一年前周佛海副主席命人从监狱里保出了韩瑞天,并把此人安插在一家贸易公司,七月十二号,韩瑞天去了周公馆。”
“韩瑞天?我记得他是周副主席的远亲吧?汇丰银行黄金储备失踪后,76号抓捕了他,后来以渎职、受贿的罪名送进了监狱。”
郑敏恭维道:“将军的记忆力实在令人佩服。”
“你继续说。”
“是。前天,属下意外得知韩瑞天邀请几家银行的董事家宴,他之前是财政部的,和被请的三个人是旧相识,彼此之间有应酬不奇怪,可韩瑞天这两年混得不得意,此人又心高气傲,经此挫折,和任何人都不大来往。”
影佐祯昭夸奖他:“你的工作做的很细致,居然对韩瑞天这样的人也有如此之深的了解。”
“不敢欺瞒将军,韩瑞天丢官入狱和倪局长有些干系,听说他被保出狱,倪局长请我留心过他。又恰好他宴请的一个人是农商银行的成先生,属下所辖的情报站的账户就开在那里,去年年底农商银行的一名中级职员有通匪的嫌疑,被抓捕,他曾托到属下这里,属下把这个人保了出去,所以有几分交情。”
江崎贵由进来报告:“打扰将军,倪局长带着钱队长、何处长,还有四十名行动特工,六辆汽车到了。”
“请他进来。”
相对于76号四百余名行动特工,四十个人,这个数字中规中矩,既没有敷衍公事,也没有精锐尽出。
倪新走进房间,说道:“将军,属下奉命到来。郑敏,你好。”
郑敏起身道:“倪局长,您好,一路辛苦了。”
“都坐吧,郑桑,你继续说吧。”
“是。”郑敏很尊重倪新,又把之前说过的情况重复了一遍,才继续说道:“前天上午我去农商银行,碰到了成先生,他坚请我去旁边的一家咖啡馆喝咖啡,吞吞吐吐的问我:‘韩瑞天问了问银行的现金库存、贵金属,不仅问了我,还问了别人,大家当然都是和他打哈哈,谁也不肯说实话。韩瑞天就说什么鬼子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什么的,让我们把眼光放得亮一点。’,我就答了他一句:鬼子要是长不了,你第一个不得了!韩瑞天说那可未必,他是被76号陷害的,因祸得福,军统上海分局会替他讨还公道!”
倪新没说话,影佐祯昭恨恨答道:“做他的清秋大梦!军统上海分局?哼!别忘了他是周佛海的姻亲,皇军失败,他能好得了?”
郑敏答道:“将军说的是,属下听他提到军统上海分局,自然很关切,追问成先生,成先生说韩瑞天就说了这些,他心里不踏实,所以才问问我。属下安抚了他几句,命他以准备好了韩瑞天需要的资料为名,约韩瑞天来取。当天下午五点,韩瑞天果然找到成先生取走了资料。属下派人跟踪,韩瑞天直接去了周公馆。”
倪新插话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周副主席通过非正常的渠道了解一下银行业的状况,也是有的。至于韩瑞天的话,也许是他的泄愤之语吧?”
影佐祯昭很奇怪,他了解的倪新,一向是追查的时候,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欲为之过甚,那是尘埃落定后的事,今天这是怎么了?见郑敏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沉下脸教训道:“倪桑,事关周成斌,这个淞沪地区皇军最危险的敌人,有一点蛛丝马迹,就不能错过!郑桑,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是。前天下午,属下派人暗地里分头找到了韩瑞天宴请的其他的两名银行业的高管,得知韩瑞天举办家宴的当天晚上,还去找了他发出邀请却因无法分(和谐)身而没有出席的正金银行的一名高管,属下亲自去拜访了这名高管,他说韩瑞天托付他把一名男子安排进正金银行,还隐约表示是周副主席的意思。他也很奇怪:需要安插的这个人的位置不高,只不过是一名金库的保管员,周佛海怎么连这样的小事都有空过问?”
影佐祯昭问道:“这名正金银行的高管答应帮着办理了吗?”
“那人说有可能是韩瑞天扯着虎皮做大旗,也有可能还真的是周副主席的意思,苦于无法核实,想着不过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