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走出郭福海家的小区,天色要比室内亮不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家时那么黑。
我的腿疼的都麻了,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走到两个街口外的垃圾站,看着浴池那么大的垃圾箱紧贴墙角,我知道每天早上四五点钟,都有垃圾车来拉走垃圾进行焚化处理。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来捡垃圾的老爷爷老奶奶,将养阴壶扔进垃圾箱,我让郭福海把瓶子埋的深一点,这样就没有谁能发现这个瓶子。
弄完这一切,我和郭福海忙往家赶。
我心里没有底,总觉得这事情没结束,可回头看了看那个垃圾箱没有别动静后,又有些惧怕那里,不敢再检查一遍有没有异状。
回到家后,我妈早已经从学校回来,看到我腿上的伤时真是又恨又心疼,抬起手刚要打我,又红着眼睛放下,耐心的给我处理伤口。
后来,我和郭福海一起做作业,平复了好一阵,他才想起用我家的座机给他爸妈打了电话,知道他们正在外面陪客户吃饭不回来,便准备在我家留宿。
打完电话,郭福海在我身边一凑,小声问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皱了皱眉,想他心理素质还真不赖,我这边的心脏还吊着没落下来,他倒这么快就回神了。
不过这事他还是少知道为好,我随便糊弄一下,说他被鬼上身时就是发羊癫疯,几句话就骗了过去。
“张伟,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你办得很糊涂吗?”
轻柔无力的话音让我手里的笔微微一顿,转头看了看肩头上有些无精打采的黄小妹,见她疲倦的直起上身,我忙沉下心听黄小妹的后文。
“养阴壶是养小鬼用的,你难道就不想想,郭福海家里除了游魂,会不会有小鬼?
还有,这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说明白,你就把养阴壶拿起来了,要不是你开过肩窍阳火很冲,那些里面的游魂可就盯上你了。
下次可不能这样,谁知道那邪门东西里面有什么,没搞清楚状况就随便触碰很危险的。”
我心头猛地一惊,压着眉头无言以对。
和黄小妹相处了这么久,她偶尔也有急脾气的时候,可私底下却非常维护我,她这般请声软语跟我说话,反倒让我后怕不已,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脸上滑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且有郭福海在,我也没法开口,心头沉甸甸的张了张嘴,外过脸,有些憋闷的喘不上气。
后来,我和郭福海吃过后挤在床上睡觉,等他开始磨牙打呼噜,我头顶的眼睛睁开后,咽了下喉咙,我四处看了看。
“卢巧芸呢?”
我的声音有些微哑,环视四周,没能见到卢巧芸的身影,转头看看枕边的黄小妹,就见她缩紧了眉头不说话。
“卢巧芸?”
我又唤了一声,便感觉到一阵阴风从房门底下卷进屋子里,眼前一花,见到卢巧芸站到了我的床边,道了声弟马。
她这一现身,我心中陡然一颤,就见她消瘦的身子上,道道黑色伤痕分外扎眼。
卢巧芸的皮肤本来就白,这也就就显得她一边侧脸上,从下巴斜插进发鬓黑色瘀伤太过触目惊心。
而且,她身上其他伤痕更多,有的像是被抓的,有的像是被抽的,尤其是她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裙底里,那一道入肉三分长约一尺的漆黑印子,让人无法直视。
“卢……”我一张嘴,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探了个空。
我看着她退开一步,低着头不曾有半点委屈和愁容,只是强稳住那一丝颤音轻声道:“弟马无需挂心,巧芸这点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我看到她肩头快速抽跳,似乎是刻意躲过我的目光,不想让我看到她的后背。我心里很快明白过来,原来卢巧芸捆我的窍,帮我承受的伤害全反应都在她的身上了。
“张伟,你眼前这些还只是游魂造成的伤害。”
黄小妹攀住我的肩头拍了拍,告诉我不必过于忧心,这是因为卢巧芸道行不够才落得这般,而且仙家在外办事也会有折损的可能,卢巧芸既然选择跟随我,就必须要有随时尽忠的决断,若有丁点二心,那就是雷诛废道的下场。
这些话听得我震惊不已,一时半刻都无法轻易接受,转头再看卢巧芸,她在我面前已经站不稳了。
随后,黄小妹让卢巧芸去养伤,又两步窜上肩头就把我头顶的眼睛弄了回去,像往常一样睡在我身边。
可之后的我却久久无法平静,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郭福海家里发生的一幕幕,不断地自责内疚,想着如果重来一次我该怎么办……
夜里,爸妈房间的灯也关了,家里再没有光亮,我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窗外,手搭在起伏的胸口上连吸了好几口气,都没能让呼吸顺畅下来。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看着小屋墙壁上已经晃过几次楼外车辆的灯光,头开始隐隐的疼,我抱着脑袋艰难翻身,不想扰醒任何人。
房间内,闹钟的指针跳动,我耳边恍惚间听到一声叹息,头顶似是传来一道安抚的力量,从额头缓缓梳理到后脑,渐渐消减着头痛。
迷茫间,我似是看到了一个白衣老人坐在我旁边。
抬起头,头顶的眼睛不知道何时睁开,清楚的见到他了。
老人摸着我的头,缓缓微笑,说:“弟马,我是胡乾坤。”
他缓缓收回手,一身古代人穿戴的整洁白袍散发出祥和的荧光,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