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平米的卧室当中,下午的光线收归在窗帘下方,因为没有开窗的关系,屋子里有些闷热,室内的光线对比室外有些暗沉,可床上的岑佩却因为肌肤白的明显,使得她的身体给人一种会发光的错觉。
此时的她,真的可以用玉体来形容了。
站在床边,我心头感觉到一股明显的压力,紧张的鼻尖冒汗,因为之前下意识的判断,感觉到束手无策。
如果岑佩真的是上方仙转世,摆在我眼前的她,本身的阶层就是超越普通仙家的存在。
看着她原本剧烈抖动的身体渐渐平缓,开始一下下的抽搐,这动作幅度不小,始终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有几根毫针都被她碰掉,带出了血丝。
上前拔掉她身上的毫针后,我脑门上已经全是汗水。
“张伟,你就别紧张了,碰到岑佩对咱们来说是好事情。”我肩头的黄小妹说了一句,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咱们管着她以后的生活起居,对你对我,对整个堂口都是有益处的,以后让小鬼他们跟着岑佩,有什么危险能应付的来。”
黄小妹的安排我明白,她说的这个事其实就是为了“打灾”做准备。
打灾的这个“打”字有两种含义,一是打掉灾祸,二是把灾祸打给什么人,前者是我要为岑佩做的事情,后者一般是害人的仙儿或者堂口干的事儿。
童子命的人身上有灾,多半体现为交通事故,也有水、电、火等引起的意外事故。
这种人如果运气好是可以避免灾祸的,甚至活到五六十岁都有可能,而不到十二三岁就有可能夭折的孩子,则是被看作真正的童子命,需要由走阴的仙家去阴司查询孩子的阳寿,问明会有什么样的灾祸,在恰当的时间避免就可以度过劫难。
不过,“打灾”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碰上这样的情况,最好由堂口的仙家轮值看护,一直守护到六十岁。
这种方式方法消耗人力,一般堂口不愿意做,很可能就会使用“还替身”的方法。
解释来说,可以从它的称谓上了解一二,所谓还替身,就是需要找替代品,代替有童子命的孩子经受灾祸。
很多老人都知道还替身的事情,在全国各地也有不同的方法,有的需要纸扎品,将孩子的生辰八字写在纸扎的童男童女身上,焚祭祷告,由童男童女代替童子命的孩子死上一次。
也有的会做法事,流程很复杂,我不清楚。
不过,真正地“还替身”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从出马弟子职业操守上来说,是不会帮人还替身的,因为,想要还替身,必须以生命为代价。
解释来说,这个替身……必须是活人!
这事情算是行业机密,那些所谓帮忙还替身的,用的方法多半是买寿和打灾,这些事普通人根本了解不到。
如果真的有堂口帮忙还替身,且真的这么做了,势必有别的家庭面临死人的情况,我不知道这种事情阴司是怎么定论的,这属于我还不了解的范畴。
转过头来看向岑佩,她的肤质渐渐恢复正常,眼睫毛微微抖动着,眼皮下的眼睛也时不时转动,像是深陷某种梦境。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抬了抬肩头,“小妹,你之前说金身……她是不是神仙什么的?”
“你就别猜了,不管岑佩是什么来路,她现在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能没魂儿?”我郁闷的看向黄小妹,“仙家的事情你不说我能理解,可岑佩现在是我的病人。”
“那你就把她当成神仙供着就好了。”黄小妹神秘的笑了一下。
当成神仙供着?
我张了张嘴,难道岑佩的来路不只是上方仙转世这么简单?
使劲搓了搓脸,这里头的事情真是越琢磨,眼前越是一片迷雾,我所幸在椅子上一躺。
岑佩的精神方面有问题,站在中医角度来看,或许是因为她体质有意与常人导致,想要确定病因并非我力所能及,掏出手机,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时,肩头立刻被黄小妹抓了一下。
转过头,她眯着眼睛凑过脸来,“你想问蔺师傅还是想问夏宁?”
我眉头一皱,当然是都要问问了。
黄小妹摇了摇头,“蔺师傅他们虽然待你好,但是毕竟是领堂师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授业师父,他和夏宁的立场跟咱们堂口不同,张伟,咱们出门在外,得多替自己打算,你难道忘记了蔺师傅杀仙的事情了?”
这话一撂下,我顿时捏紧了手机。
实话说,蔺师傅对于我的意义已经远超堂口的仙家,我更愿意相信师傅,也相信师叔夏宁。
沉默了一阵,黄小妹微微抓紧我的肩窝,“我承认蔺师傅对咱们是真心的,可你作为堂口的弟马,以后要独当一面,你这么依靠蔺师傅,以后领不了堂子。
咱们的堂口才是咱们的根儿,你难道想让蔺师傅代替你管理堂口?且不说蔺师傅愿不愿意管咱们的事,就是堂口的仙家也不允许外人插手堂口的事情。”
黄小妹眼中精光连闪,低声又道:“我想化成人形,需要等到你立起堂口,由我们黄家兵马提供助力,但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了,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么?”
这般说着,黄小妹眼中似是浮现出压制了许久的某种情绪,浑身紧绷绷的,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她的身子在我肩头沉了几分。
“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有岑佩在,我能褪去这一身皮毛,张伟,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