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岭此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见仆役和茗茶的眼神都很古怪,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破旧但是整齐的衣服,伸手碰了碰头发,却没有找到一丝不妥之处。对茗茶投以疑惑的目光,而她尴尬的咳了下,伸手揉了揉鼻子下面,先是哼哼了两声,随后为难的走上前去,迎上沐云岭那疑惑的眼神,她伸出手擦了擦他的脸道:“那、那个…你脸上的伤,我帮你去掉!”说完她踮起脚尖迅速的擦掉沐云岭脸颊上的误会,顺便将他嘴角处那两个明显的牙印也一起治愈。
感觉到嘴角处有一丝温热,沐云岭这才想到他那里确实是有伤痕,也没有往别处多想。只是属于女性的手掌轻轻地擦拭着的他的脸颊,淡淡的芳香随着她的动作流窜入他的鼻腔之中,让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的沐云岭有些出神,他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带着一丝尴尬为他擦脸的茗茶身上,目光不小心扫过因为仰头而凸起的衣领,和里面若隐若现的xiè_yī,呼吸一窒,他匆忙的移开视线。
茗茶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见沐云岭并没有起疑,才松口气催促道:“我们去找国师吧,然后一起去和皇帝陛下辞行,我们还是早些去仙门比较好。”她也注意到了沐云岭一直无法冲击筑基,怕正是因为这里的灵气有限导致,去了身处灵脉的仙门,也对修行有益。
“国师?”昏迷过去的沐云岭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问道:“弍子的师父?”那个家伙不是并不在朝云吗?
“对啊,其实国师道长一直都在假山里面呢,只是碍于陛下的安危不敢妄动。他……”茗茶顿了顿,想想逆天改命终归不好,便故意跳过,直接道:“他其实也是一名筑基期的修士,因为故友的相托而一直守着朝云,如今他已经三百多岁,再不进阶的话大限将到,再者也已经完成了对好友的承诺,所以便打算和我们一起前往修仙界。”
后面的话沐云岭并没有听清楚,中间茗茶那刻意隐瞒的停顿让他有些许别扭,便没有接话,只是绷着脸跟在茗茶身边。
察觉到身边人那若有若无的寒意,茗茶困惑的皱眉,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为什么会忽然生气?
当两人走到国师府前院的时候,穿着一身素朴道士装的弍子正盘腿坐在草地上打坐,而国师站在不远处,拿着园艺壶一边缓慢的行走一边给前庭的花草浇水,漆黑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缕起一边,长长的袖摆随着他的动作而翩翩飞起,像是位行走云间的仙人。茗茶在看到那只在现代见过的园艺壶的时表情有瞬间的改变,但很快又缓了下来,如今的这里已经不是地球,古代也并非是她熟悉的那些,就算是着装类似,但也不一定全部相像,再者园艺壶也并非是什么难以发明出来的东西。
远远地给茗茶和沐云岭施了一礼,国师没有朝他们走过来,而是继续信步闲谈的为花草浇水。注意到弍子正在打坐,唯恐打扰到他,茗茶和沐云岭也没有出声,只是悄然站在一边。
国师拿着园艺壶慢悠悠的一路浇水饶了半个院子走到弍子身边,见弟子正全神贯注的修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园艺壶喷了弍子一脑袋水……
“……”茗茶和沐云岭一起愣住。
“噗噗噗!”被忽然打断了冥想、浇了一脸水的弍子哼出不小心喷到鼻子里的水,用袖子粗鲁的擦了擦脸,他怒气冲冲的抬起头来,看到自家笑眯眯的师父,当下所有的怒火都熄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师父…您……不是说好了要徒儿安静打坐的吗?!”
“是啊徒儿,为师这是在考验你。”国师伸手抚摸了下弍子的头发,安抚道:“你看,仅仅只是这壶水就能将你从冥想中带出来,说明你并没有真正全神贯注,尚有意识在注意外力。当你真正进入无我境界的时候,任是外面天塌地陷,也无法打扰到你的冥想才是。”
听到师父的话,弍子的表情从愤怒转变成深思到愧疚,他低下头,满怀敬意的鞠了一躬,道:“师父教训的是,是徒儿愚钝辜负了师父您的教诲,连这也没有摸透。”虽然师父他平时一直很怪,但在教导他这方面从未开过玩笑,一直很是严苛。
“无事,你知错便好。”说完他拿起园艺壶,在重新闭目打坐的弍子脑袋上浇来浇去……
待到一壶水尽数浇完,国师才遗憾的摇摇头,对闭目的弍子道:“为师这就要向陛下辞行,往后将再不踏入朝云一步,从今日起,你便是这朝云的国师。这朝云,为师便托付与你了。”
打坐入定的弍子正沉醉冥想之中,并没有听到国师的交代。
最后看了眼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儿,国师叹了口气,道:“你我的师徒缘分已尽,到最后,再让为师为你做一件事吧。”说完,他对着管家招招手,道:“我这徒弟自小锦衣玉食长大,从未吃过多少苦头。这样对他的修行无益,没有入世又何来出世……”
国师那感伤的话,令四周的仆役们都感动的红了眼睛,连茗茶都有些动容。
国师慈爱的看了眼弍子,对管家交代道:“你将这国师府中所有的仆从解散,这府邸内的贵重物品均换做银两,一部分你们分了,另一部分……交给圣上处置吧。我听闻南羽大水,兴许能帮上灾民一把。”
管家满脸感动,带着一群仆人跪地给国师送行。等到三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他们才起了身,满脸泪光道:“国师真是悲天悯人,连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