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突然扑倒我的身上,撞得我一个趔趄。一头乱发将她的脸庞遮了个严实,只在缝隙间露出一小块苍白的皮肤来,乍一看像是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女人带着两个深深黑眼窝的眼睛就从头发缝隙里看过来,眼神颤抖地像是一只兔子,神情惊恐得又似半空中的风筝,上不上下不下。
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的丝质睡衣,身体有些凉,整个人都哆嗦着,枯瘦的双臂紧紧地抓住我,口中喊着:“鬼,鬼来了,鬼来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金主?那十万定金是她付的?
我一点温香软玉在怀的绮念还没生出来,刀把脸已经恶狠狠地一把拽住这个女人向外一推,口中恶声恶气地说着:“你个疯子,怎么又跑出来了?!滚开!”
“鬼……鬼啊……”那女人也不反抗,只战战兢兢地抱着双肩不住地念叨鬼,鬼。
“这是,怎么了?”我看看穿睡衣的女人,又看看刀把脸。
刀把脸轻蔑一笑说:“这是36号别墅的老婆,整个就是神经兮兮的。本来也是咱们家小姐说睡不好,觉得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结果这家先发了疯。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整个就是一个女疯子神经病,我听说啊,她家男人也快受不了了,想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
“送精神病院?”我看了看那个女人,可怜兮兮颤颤巍巍的神情,显示出她一直处在一种极度惊恐的情绪下,可这种惊恐的情绪是怎么来的?我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发现什么鬼气,但她这个样子又绝对不像是装的。只不过,就算她是个正常人,送到精神病院是不是也就不正常了?
“鬼,鬼,救救我,救救我。”那女人抱着肩膀不肯走,一双乌青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知道我身负神通一样。
“走开走开,疯子,这是我们家花大价钱请回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刀把脸还是一副狐假虎威的德行,又重重地推了那女人一把。
那个女人无助地啜泣起来,头发低垂,肩膀颤抖,嘤嘤地哭泣,看上去特别可怜。我虚虚地扶了她一把说:“你别怕,这小区的事,我都会管的。”
“嗯,嗯,”她点点头,眼睛里迸射出一丝神彩。
“呦,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罗金仙呢。”刀把脸轻蔑地低语,我……我真恨不得抽她!
跟着刀把脸走进院子,见着别墅的院子很大,有一二百平方吧,院子中间铺着卵石路,两侧是草坪,只那草坪特别不平整,这一堆那一块地翻着一些新鲜的土,好像有什么人不停地挖过一样。而且那些土的颜色也有些奇怪,深黑深黑的,好像褐色的土壤里掺杂了什么深颜色的东西才变了颜色,有些阴寒的感觉。
我一边看一边磕磕绊绊地走进了屋里,刀把脸开了门,里面迎出个男人来,这男人一看就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麽样,上身穿着一件花衬衣,下面是一条花里胡哨的短裤,整个人打扮的像是一朵海南沙滩上的喇叭花。
“哎呦,大师,您可来了,等您老半天了。”喇叭花热情地迎了上来,自来熟一般搭着我的肩膀,笑得牙见眼不见。
“来大师,坐坐坐,小吴啊,给大师洗点水果沏点茶。”喇叭花大刺刺地往沙发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我做下。被叫做小吴的刀把脸冷冷一哼,掉头走了。
我坐在那看起来明显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先抬头四下看了看。很大的客厅,高高的挑空,华丽的水晶灯悬挂在头顶上,光芒璀璨,给人一种奢侈华丽的感觉。窗是落地窗,拉着厚厚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遮了个严实,置身这个屋子里就好像身处黑夜之中一般,只能沐浴在奢华的灯光下面。
“我是郝帅,大师,你可来了。”喇叭花郝帅向我伸出手,握着我的手一顿猛摇。
“郝帅?”还有叫这个名字的?
“怎么了?”郝帅似乎有点受伤,“我本来就很帅吗。”他摸了摸油光水滑的脸,翘着兰花指,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家伙,伪娘吧!
“是是,我也觉得名如其人。”我点点头,问他:“这大白天的为什么拉着窗帘?晒晒天阳多好啊?”
郝帅见我问他这个问题,忙贼溜溜地看了看上下左右,凑近我压低声音说:“还不是楼上睡着的那位,整个就是个神经病,白天不让见光,还总……哎呀,可吓死人了。”郝帅扇了扇手掌,似乎很害怕。
“你是说,这家的主人,就是我的雇主?”
“是啦,是啦,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可不敢再呆在这了。小吴一到晚上就走了,这屋子里可就我跟她两个人呢,我都瘦了好几斤了。”
“那我的雇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决定先套套郝帅的话,“怎么这个时间了还在睡觉?”
“当然要睡了,晚上不敢睡,就只能白天睡。晚上就发疯拉着我,我……我挣俩钱也真不容易。”郝帅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他来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家别墅的主人叫做刘美丽,虽然名叫美丽,其实整个人属于肥胖型的“美丽”,父母前年出车祸没有了,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和一个公司。她也不会经营,就把公司卖了买了十几套房子办公楼,每个月就靠吃房租过得也很舒坦。
钱多了,没人管了,又不需要工作,就闲得慌。可不美丽的刘美丽不怎么招男孩子喜欢,好在她有钱,这郝帅就是她从夜总会带回家的。
在夜总会挑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