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眼虽然没有正常的童年,可对于这黑白两道人影却是知道的。
厉鬼索命,无常勾魂。
这可是千百年来流传在坊间的谚语。
陈独眼以前虽然也看到过无数的死人,甚至也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真的出了问题。
可是,这一次陈独眼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根本没有问题。
陈独眼躺在土地庙口,惊恐的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黑白无常飘到自己的面前,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起初黑白无常只是站在独眼老头的身边,似乎根本没有留意陈独眼。
二鬼嘀哩咕噜的一半天,一会儿像是在争执,一会儿又指着土地庙里的泥像,满脸的狰狞。
要知道,当时陈独眼只有十六岁,而传说中勾魂索魄的黑白无常就在自己的身边,没吓死就不错了。
这种情景整整持续了十几分钟,陈独眼终于吓得屁滚尿流。
屎尿哗啦哗啦的滚出裤裆。
可陈独眼却浑然不觉,只是祈求黑白无常没有发现自己。
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黑白无常忽然间爆喝一声,同时摔出手中的铁链,啪的一下砸到了土地庙的泥像上。
咔嚓!
一声巨响,土地像的胳膊直接被砸断了下来,而泥像的胸口也裂开了一道大纹。
刘浪听到这里,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想起刚进村时看到土地神的模样,似乎真的少了一只胳膊,而且看起来破旧无比。
刘浪没有吭声,依旧盯着陈独眼,仔细的聆听。
陈独眼眨巴了两下眼睛。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当时我彻底吓傻了,再也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直接弹跳了起来,朝着河边就逃了过去。”
“可是。我、我根本没跑出几步远,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动弹不得了了。”
陈独眼说,当时也管不得身上带着屎尿的味道,一心只想着逃命,但身体竟然动弹不了,就差把胆都吓破了。
陈独眼惊恐万分。看着黑白无常飘到自己的面前。
陈独眼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黑白无常。
白无常突然咯咯一笑:“哟,大哥,这个家伙好像能看到我们呢。”
陈独眼一怔,心中暗惊:这个声音怎么如此尖细?像个女人?
可陈独眼不敢再看,连忙闭上眼睛。大叫道:“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看不见。”
却听黑无常冷哼一声,低吼道:“把眼睛睁开!”
陈独眼不想睁眼。但真吓得不行了,哆哆嗦嗦睁开眼睛。求饶道:“无常二爷,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带走啊。”
黑无常冷着脸。
白无常挂着笑。
二鬼就这么盯着陈独眼看了半天。忽然相视一笑。
白无常道:“大哥,他的左眼似乎是只阴眼呢。”
黑无常点了点头,不无赞同道:“嗯,而且是极其罕见的阴鬼眼,嘿嘿,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种人。”
“那……”白无常贪婪的看了陈独眼一眼。
黑无常没等白无常将话说完,却是忽然间伸出手来,一把抓进了陈独眼的左眼。
陈独眼奇痛无比,啊的惨叫一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可是,没有半滴鲜血流出来。
陈独眼又惊又恐,与此同时,却听到黑白无常的笑声。
黑无常哈哈大笑道:“太好了,没想到龙虎山的那条不起眼的小河竟然会通到这里,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
白无常也咯咯的笑道:“对啊大哥,我们抽取的那些生魂不正是可以用这颗阴眼来炼制阴眼兽吗?”
陈独眼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属于自己了,扑通一下坐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慌张的想要逃。
还没跑出多远,陈独眼的耳边又响起了黑无常冰冷的声音:“小子,如果想活命,以后再也不准供奉土地老儿,各家各户的门口贴上我们的画像,否则,嘿嘿……”
一阵阴风,陈独眼只见灵河水中卷起了一个硕大的浪花,空气像是突然阴冷了几度一般。
陈独眼已跑出了十几步,见此情景,猛然间回头一看,却是不见了黑白无常的身影。
听到这里,刘浪不禁唏嘘不已,心中暗道:什么?怎么回事,难道这条灵河真的跟龙虎山后山的那条河是连同的?
刘浪清楚的记得照月讲的那个故事。
黑白无常似乎勾了很多生魂藏在了龙虎山后山的小河里。
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联系不成?
刘浪心中惊骇无比,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陈独眼:“大爷,难道那白无常真的女子的模样?”
陈独眼长长叹了口气,又摇头道:“我、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只是按照当时记忆中的形象告诉村里人的。”
陈独眼说,自从那晚之后,村子里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在河水中死人。
开始时村里人根本不相信陈独眼的话,可后来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不得不将黑白无常的画像贴在了门上。
果然,画像贴起来后,村子里死的人少了起来,而且只要不跳进河中,基本不会有事。
正因如此,陈独眼也被村里人接受,慢慢成了村长。
可是,数十年来,整个灵河村以这种微妙的关系苟延残喘的活着,一直到了几天之前,村子里突然来了一帮人。
刘浪心头一跳,连忙问道:“大爷,你是说开挖掘机那帮人?”
陈独眼点了点头,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