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死吗,为了义字而死,何尝不是死得其所,自己还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两名守将方才就曾想过一死,不过当时仍旧是含着威胁和无奈的意味在里面,而如今却是轻松的很了,何苦要为难同袍兄弟呢。
自己奉命保护逆贼姬发,若不战而退,视作不忠,但若是以死相逼,亦或是真的阻拦了兄弟们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那就是不义了。
既然忠义无法两全,不如一死以谢天下,也巴望了大帅知晓之后,能够重新衡量,不拘天大的得失,也不可寒了为之浴血奋战之人的心啊。
一念及此,两人当即站定,既不阻拦,也不后退,只让众人听自己一言,将士们疑心这又是要耍什么花招,自然是不肯答允的,只都望了谋士,想让他拿个主意。
谋士眯了眯眼睛,瞧了两人眼中清明狠绝之意,想来是有了决定,不似要使什么阴谋诡计,也就答应了下来,只让其有话快说,若然是要劝阻,亦或是拖延时间,那却也是休想的。
守将苦笑一声,拖延时间?事情都已经发生这么久了,也不曾见一人去禀报了大帅的,哪里还能不明白如今已然是众怒难平了,拖延时间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虽不惧怕一死,但却不愿死的不明不白,加之站在兄弟们的对立面这么许久,心中有多少的委屈,只怕是也只有自己心里才能够清楚了。
如今兄弟们当面,又是做出了决定,总不会再一言不发的任凭人误会了去,那断然不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
守将拱了拱手,冲着谋士深深的鞠了一躬,一来谢过他肯给自己这一个说话的机会,二来也谢他一个谋士,竟能有这等魄力,为死去的兄弟们不惜意思,倒是让自己汗颜无地了。
“先生高义,我等叹服,此前只想着军命在身,不可不从,却忘却了亡魂在天,何等的不甘,幸好如今醒悟不晚,各位今日要为死去的英烈讨回公道,我等决计不敢再加拦阻,只求各位将我二人的那一份也一并带上,且不肯放过了姬发那个乱臣贼子。”
说到底也都是兄弟,都是一样的立场,一样的人,哪里会因着他们接了这么个该死的任务就真的成了仇人,将士们见这二人也不再执拗了,当即答允了下来,更有甚者还着意安慰了两句,说道既都是迫于无奈,非自己本意,想来没人会去怪罪的。
两个守将闻言,心下当时畅快了起来,分别侧身靠墙而站,伸出手来,做出个请的动作,谋士也不疑有他,迈步慨然而入。
可刚过来不两个人的时候,这两个守将便就突然慧剑自刎于当场,鲜血喷溅而出,让这本就很是狭窄的过道里满是憋闷和仇恨的味道。
这下子众人可是懵了,自己想要来讨个公道没错,但当真不曾想要杀人啊,如今这两个兄弟就在自己面前被逼自刎,这实在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了。
谋士一见好不容易鼓动起来的士气有些低迷,心中暗恨,眼珠子略转了转,登时计上心来。
“真英雄也,不愿拦阻是为义,不能违抗不公的军令是为忠,兄弟们,还记得两个将军方才死前所言吗,替他们一道去责问了那逆贼姬发,我等若是再有丝毫的迟疑,可是真的人神共愤了,我是不惧一死的,誓不敢辱没了英烈,尔等若是有惧怕的,不妨这就退去。”
谋士说着,冲着两位守将的尸体深深一礼,罢了便就昂首大步而入,这些将士们本就已是愤怒到了极点,如今受了鲜血的刺激,谋士的鼓动,哪里还能按压的住,登时都高喊了起来,那话里话外的,早就将之前的责问羞辱变成了杀了姬发,诛杀叛贼了。
谋士心下欢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仍旧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率先冲进了关押姬发的所在。
这外面都闹成了这个样子,姬发自然也早已听到了些许,本还巴望着那两个守将足够的厉害,还能如之前一般挡住呢,可万不料局势突然逆转,竟是来了个横剑自刎,而且还要留下那等对自己不利的遗言,姬发这心可真是拔凉拔凉的。
若说自己怕不怕死,那可是真的怕啊,不怕的话早就在被擒之时一剑了解了自己,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可如今想必是再没了什么获救的机会了。
方才众人不曾真个冲进来的时候,姬发不是没有想过自刎,奈何这牢房之中不要说宝剑了,便就是剪子都没有一把,若是存心寻死到也不是没有法子,左不过就是撞墙亦或是咬舌罢了。
可一想起脑浆崩裂,尸体不全,姬发这心里就已然是发怵的厉害了,自己乃是王侯之后,身份贵重,便就是死,也该是干干净净,很有尊严的死去,其能如此蓬头垢面的死无全尸。
这一犹豫,时间可不就飞快的过去了,是以到了谋士冲进来的时候,姬发还呆呆的站着,不曾作出什么具体的举动来。
“你们想做什么?本侯今虽被俘,却也不是尔等可以折辱的,速速去请飞廉将军前来相见,本侯只对他说话。”
姬发可是知道的,那飞廉将军要借用自己去绊倒王后娘娘,自然是要保自己不死的,不但不能死,就连一丁点伤都不能有,不然妲己一旦反击,定然能够咬死了他,到时候就算是将军府,都保不住他。
这也是如今自己手上唯一能够捏死的筹码了,故此还不待这一群乌合之众开口,便就先发制人,想着能用将军府的威望压下这伙子人,只要飞廉将军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