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闻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话不拘怎生听,都是不可能的事,可偏生说这话的人乃是王后娘娘很是倚重的人,若不然,又岂会让他统领这些精锐之人,为自己办此大事呢。
如此而言,此人的话该是很有些道理的,毕竟他不会拿这么多兄弟的命和王后娘娘的安危来开玩笑才是,但自己难道真的已经蠢笨到如此的地步了吗,为何费劲了思量也想不通,再不抬出王后娘娘和春荷郡主的情况下,此处要如何的拦得住飞廉将军呢。
其实如今而言,谋士很怀疑,便就是春荷郡主在此,怕都是无法阻止了飞廉将军的,越是知晓此处与之有牵扯,那就越是要进来一搜才是。
那领头之人见谋士疑惑不解,也不多言,只又咬了一口馒头,呜呜着比划了两下先前那吃饱了的壮汉,让他跟谋士解释一番。
壮汉很有些迷糊,为难的揪了揪头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还是不对,甚而就是因着这个原因,那飞廉将军为何不肯进来搜查,自己也是想不透其中的关联的,不过既然领头之人如此示意了,那想要让自己说的,该也就是这个意思了,自己也就不需要想太多了。
不是都说智者劳心,愚者劳力吗,自己没有那么聪明的头脑,那就安心听命得了,也落得个清闲不是,谁又能说的清,到底是聪明人幸福着,还是愚笨的更自在些呢。
“先生有所不知,此处虽名为安宅,却在安王出事之后,被春荷郡主所发现,郡主虽私下里收复了这里,但明面上可是上报过朝廷的,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隐藏,还特特的请旨,将此处设为自己母亲的灵堂。”
这一点谋士也是有所耳闻的,并非是这灵堂之处,而是说春荷郡主的母亲,终究是个有争议的人,纵然有陛下的回护,王后娘娘的照拂,可真个百年之后会如何,还能否有一口香火祭奠,谁人也是说不清的,故此春荷郡主此请,也是合情合理之举,陛下定然不会不准。
不拘什么时候,除却犯了十恶不赦之罪的人,否则,定然是死者为大的,便就是贵人,也不得不多加避忌的。
春荷郡主既已入了族谱,上了玉牒,这母亲,也是个不好说的存在了,便就是飞廉将军,也是不能有所冲撞的,非正确确凿,确是不能闯入此地,况按着郡主之前为母报仇,那副拼命的架势来看,怕是任何人都觉着,此处定然是最为干净的所在,任何人都不能在此行阴诡之事吧。
但是……谋士心中仍旧有一事不明,那就是旁人都知道避讳,都知道死者为大,不能去打扰,难不成春荷郡主竟然是不在意的吗,便就是郡主感念王后娘娘大恩,故此不得不如此行事,这终归也是说不通的吧。
此事那领头之人并不曾多加想过,是以也就不知晓原委,倒是领自己前来的壮汉清楚的很了,原来此处不过是明为夫人的供奉之所,实则却并非如此。
春荷何等样人,岂会如世俗之人一般,觉着母亲该葬在了与安王有关的地方,实则正好相反,在知晓了安王对母亲无情,甚而是清楚母亲和自己为谁人所害,也仍旧一心保护着对方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与安王恩断义绝,再也不让母亲为其所苦了。
母亲曾错爱安王,但也是付出了一生凄苦,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如今也是时候放手了,来生便就不如不见吧,与之相关的所有牵连,除却自己这个人意外,该断的,自然是要断的,在春荷心中,是希望母亲放下了一切,开始新的一生的。
此处本就不过是当初所布下的一个疑阵罢了,却并非是想着今日能够得用,而是王后娘娘想的周全,觉着自己为了春荷,将安王扳倒,那些个忠心于安王的人,不敢与活人争辉,保不齐便想要去动死人的脑筋,若是扰了夫人的清静,岂非不美。
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与其派了重兵把守,违制又招人诟病,且还是徒劳无功,倒不如置办一个所在给他们,让他们折损上几次也就是了,便就是万里有一,真有个什么不妥,确也不过是个空壳,坏不了什么事。
谋士如此可真是服气了,并非是为着王后娘娘的聪慧,更不是为了这等好运气,而是一个高高在上之人,能有这等悯下之心,谁人能不愿意为之效死呢,如此心性,想来才是王后娘娘至今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真正原因吧,奈何那么多人穷极一生,也是无法明白个中的道理的。
谋士如今也是不由的苦笑,似王后娘娘这等心性之人,又如何会去争夺那些虚妄的权位呢,想来飞廉将军是多此一举了。
可惜的是,这些贵人们的愚蠢,总是要付出数不清的人命的,这飞廉将军可不就是如此吗,如今胜负还未曾走到最后,这百十多人就已经尽数死去了,一个都不曾剩下,待消息传回朝歌之时,王后娘娘奋起反击之时,那些个紧追不放的亲卫们,也是要保不住性命了。
谋士还是见过的血腥太少,如今大局已定,再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心中便就有些忧心起来,想要知道此番前来追杀兄弟们的到底有多少人。
此时在谋士的心中,已然不会去考虑王后娘娘失败的可能了,是以这些人就注定是个死人了,能少一些,就还是少一些吧,也都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不过是受了那飞廉将军心思不纯的株连罢了。
领头之人并不知道谋士问这话的意思,还以为是在担忧此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