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很是有些不安,若这情报属实,那么这撺掇恶来之人,必是东伯侯无疑了。
只是以帝辛的‘性’子,必是不会询问于恶来,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把矛头引到东伯侯头上去呢。
妲己甚而怀疑,今日帝辛巴巴的来娃宫用膳,会否也是为了试探于自己,全无一丝情意。
帝辛心术,当真难测,便连枕边人,也是筹码,须得算计。
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这些秘信又是要命的物件,急需销毁,所以妲己暂且按捺了心神,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近日朝歌附近突降大雨,地势低洼之处已然积水成河,因着已然出了雨季,防御不足,一时应对颇为困难。
今日又接获奏报,东、西、南部数十个郡县已是暴雨成灾,房屋损毁无数,民众死伤惨重,告急求援的奏折明日将呈与大王御览。
钦天监预先得了消息,已然开始卜算天时,已备大王查问。
某尝‘私’下里探听些消息,终不得准,只供参详,钦天监卜算出的结果,乃是天时示警,恐数月不得放晴。”
有灾情吗?妲己使劲的回忆,也只模糊记得,前生,好像朝歌是发生过旱灾的,数月不降一滴雨,帝辛好像还为此下了罪己诏。
其余的,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妲己不由的暗恨自己前生实在是太蠢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去看,便拿着姬发说的,当成是真理来信仰。
果然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有悲剧,都是自己一手酿造的,也便活该得不着个好下场。
这十多个郡县突现雨灾,帝辛的心情怕是不会好的,后宫恐又有倒霉的人要在刀尖上丢了‘性’命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抽’出第三封秘信打开来看。
(所托之事,已然尽力,奈何查不出蛛丝马迹,送出地,送出人的身边,甚而亲近之人,皆已探查,也是没有一丝的线索。
若说反常的地方,只一点可称得上,便是送出地月前曾经出现过祥瑞,当地人都大肆的庆祝过。
但是祥瑞具体是什么,却又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见到,这也许是送出人为了尽显与大王,刻意封锁了消息。
亦或者是祥瑞过于珍贵,有些图谋不轨的人‘欲’要‘私’自留下,在适当的时机在拿出来也未可知。)
祥瑞?一般都是要上报君主,以期得到嘉奖的。
当地的官员却瞒而不报,却是非同寻常,只是,这祥瑞多是人为,或者是一些见识浅薄之人杜撰而出。
不拘官员还是帝王,其实都是知道的,只是谁会放弃得上天眷顾的彩头不要,硬要去纠正呢。
想来是这祥瑞为假,还未及上报便已‘露’了端倪吧,这倒是也难说的紧。
这边妲己苦思怎么才能让哥哥洗清嫌疑,那边帝辛却是拥着羽皇贵妃回了孔雀台。
没到过孔雀台的人,永远都无法想象它的奢华,关于孔雀台,初建时,民间还曾流传过一段民谣。
(一百年兴,一百年亡,殷商建了个孔雀台。夏朝宫殿千千万,住不下殷商太子妃。)
妲己幼时便听说,因这无心的童谣,很是杀了些个人,连一些名‘门’大族都受了牵连,一时血染朝歌,世人提孔雀台而‘色’变。
只是传闻不过是传闻,经有心人刻意为之,才掀的起来‘波’澜,便如现在,孔雀台纵是堆满了奇珍异宝,又有谁真正得见了。
未必孔雀台赏赐给孔宣之前,帝辛也只来过一次,连内里的布置都记不很清楚了。
现下走在金砖铺就的甬道上,也是不得不感慨先王真是大手笔。
“大王在想什么?可愿告诉孔宣,孔宣愿为大王分担。”
见帝辛一直低头看着地面,一路行来全似在沉思,羽皇贵妃不免有些不悦。
“孔宣,你说,这些金砖,需要掏空半个国库了吧,你喜欢吗?”
帝辛停了脚步,转向羽皇贵妃,很是认真的询问道。
“大王,可是国库空虚?若是,莫说这金砖,便是搬空了这孔雀台又有何妨,金砖铺地,雕廊画柱,在孔宣心里,不及大王一次顾盼回眸。”
孔宣不解的望着帝辛,忽闪着本就大而圆的眼睛。
“没有的事,别瞎想了。”望着孔宣仿似‘洞’悉一切,又容纳一切的眼睛,帝辛便一阵说不出的温暖,下意识的便‘揉’了‘揉’孔宣的发髻。
羽皇贵妃本就只是松松的挽了一个流云髻,只斜斜的‘插’了一只白‘玉’簪子。
被帝辛这么一‘揉’,簪子便落在地上,敲击在金砖之上,发出很悦耳的轻鸣之声,而后碎裂掉了。
乌黑柔顺的发便如上好的锦缎一般披洒而下。
月光不亮不暗,光晕浅浅的泼洒开来,照的羽皇贵妃周身都是光晕,直如仙‘女’一般。
帝辛竟已是看的痴了,都忘了刚才在说些什么,难怪都说,月下看美人,才是越看越动情。
“大王,您这是……”眼见的帝辛如此,哪里还会不懂帝辛这是动情了。
羽皇贵妃毕竟是新晋的位份,尚未‘侍’寝过,难免羞红了脸,连头都不敢抬了,更遑论与帝辛对视。
“娘娘,羽皇贵妃娘娘,奴婢有事求见,娘娘……”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邹然打断了帝辛和羽皇贵妃的情致。
羽皇贵妃已是寒了脸,好不容易等到帝辛眼中只有自己,却又生出这档子事,怎能不怒。
“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