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木的架子上,一共有着二十个格子,每个格子上面都有着一件物事。
二十件物件不算很多,若是妲己有心毁灭这个‘阴’邪之物,大不了一把火全烧了,虽都是贵重之物,却也不是烧不起。
但是妲己心中却并不想如此,而是有着隐隐的期待,总觉得这个东西是知道些什么的,若是能为己所用,那就最好不过了。
既然存着这个心思,妲己便不急于破坏,而是一件一件的仔细打量,以期能一次猜中。
白‘玉’‘花’瓶,想来不是的,现在的东西,又不是古物,哪里来的机会有什么传说。
根雕,若说去取材的树木,年代是够久的了,可是,惊匠人一点点打磨,岂会察觉不到端倪,若觉有异,那些人是断断不敢献到宫里来的。
珊瑚的摆件,妲己轻摇了摇头,也觉得不大像。
自己刚才险些摔倒的地方是在这里,妲己又站回刚才所在之处,手臂是碰到了这里。
若不是那‘阴’邪之物胆小,便是自己果真碰到了她,至少也是极近的,让她感觉到了危险。
妲己凤眼微微扫过周围的几样宝物,‘玉’质琉璃瓶,桃‘花’镂空瓶,南洋漆器……
“咦?”看到面前这件东西,妲己眼睛一亮,就是她了,强烈的直觉刺‘激’着妲己的心脏,让自己无比肯定就是此物。
“幽海之泪。”妲己猛地醒起,当日自己好奇之下,便留下这幽海之泪仔细观察,后又想着,帝辛赏赐之物,自己必是****看着,落在旁人眼中才更好些。
便不曾收了去,而是摆放在了卧榻之旁,仔细想来,发梦可不就是在那天开始的吗。
鲛人族的公主吗?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公主既然来了,却不肯现身一见吗?”妲己定定的望着幽海之泪,一脸笃定的微笑。
可是珠子并没有半点回应,死气沉沉的仿若一颗死物。
“公主不想与本宫说话吗?那却也简单,想来公主不知现在鲛人一族的惨况,若知,必无法这般淡然了。”
既是有了成算,妲己便不急了,反倒悠悠的转身,想要离去。
“等等。”很低微的声音响起,因着屋子内甚是寂静,而且妲己又刻意加了小心,是以听得清楚无比,就是从幽海之泪中传来的声音。
“公主可是愿意一谈了?”妲己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望着幽海之泪笑道。
“我鲛人一族现在如何?”公主的声音很是缓慢,却难掩焦虑。
“公主不觉得应该先‘交’代下自己的来历吗?本宫对你一无所知,便要回答公主的话,不是太可笑了吗?”
“我的来历对你而言,毫无用处,但我也不屑于求你相告,你若是肯说,我自然会告诉你一件与你很是相关之事,可救你的‘性’命,作为你告诉我的报答。”
“好,本宫便信你。”并非妲己轻信,而是妲己深知,告知鲛人族的现状不但不会断了筹码,反而会‘逼’得鲛人公主不得不倚仗自己。
“鲛人一族已被赶至极北之地,毫无战力,却还被北伯侯奴役,为朝廷进献鲛纱,鲛人死伤惨重,后继乏力,灭族怕是不远之事。”
“你说的可当真?”
“公主觉得本宫有必要骗你吗?公主神通,自是有联络鲛人的法子,何不自己问问,再来与本宫细说。”
“我不会与鲛人联系了,再也不会,至于神通,我也已经没有了,现下的我,不过一缕残魂,你也用不着打我的主意,莫说我没有能力帮你什么,便是能,也不会帮。”
“是吗?这却不急,不若说说公主的处境吧,公主几次三番的在梦中吓唬本宫,要本宫的‘性’命,不知何故?”
“我并不曾吓唬于你,你本就是已死之人,岂可逗留世间。”
“本宫既然重生,便是天意,因何不可逗留世间?”
“你能重生,并非天意,而是……”
重生本就是妲己心中最为看重的一件事,听鲛人公主说自己的重生并非天意,看来也不是偶然,不由的紧张起来。
不想鲛人公主却偏偏在最要紧的关头停下不肯说了。
“而是什么?你快点说与本宫。”
“是什么你不需知道,你只要知道,你这逆天的存在,若是长伴君侧,必然会损及君主的神格,毁了这江山万年。”
“你竟然说这江山会因本宫而亡?”
妲己冷笑出声,真是太好笑了,自己心心心念念,万般筹谋,不就是为了助帝辛破除姬发的‘阴’谋吗?
到头来不找那罪魁祸首,却要把亡国之罪扣在自己头上,真是好笑。
“你不信?那你自己说,你前生的时候,亡国是不是因你而起?”
虽然前生是姬发主使,骗了自己,但是妲己的确无法说,殷商江山败亡与己无关。
“本宫已然重生,今生便会阻止这个悲剧,哪里还会如此。”
“我已经说过了,你的重生并非天意,你偏偏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不过一缕残魂,什么也做不得。”
“那你到底告诉本宫,本宫重生是不是一个‘阴’谋,到底是谁?是谁人利用本宫,目的又是什么?”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妄自泄‘露’天机,便是神仙也要承受天谴,我便连这最后的一丝存在也会消无了。”
“那你到底能告诉本宫什么?不是说了要告诉本宫一个消息作为报答吗?怎么,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