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皇贵妃对向儿的情分很是单薄,本就算不上心腹,不过是没有什么何用的人手,向儿又算勤快,便提拔了上来,不想竟是个不成器的,妄自揣度自己的意思。
这般争强斗狠,不惜一切想要出头的‘性’子,害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足为奇,不值当怜惜。
“娘娘现在便这般说吗?奴婢的‘性’命在娘娘心中当真便如灰尘一般,随手便拂去了吗?”
“你自作孽,原便不当活,难道你伺候本宫一场,本宫便当罔顾天理人和,偏生救你不成?”
“娘娘便当真不怕奴婢说出实情吗?便是大王宠爱娘娘,不会将娘娘如何,娘娘便不惧这天下人,悠悠之口吗?”
向儿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一味哭求,而是变得决绝,多过了伤心。
“实情?本宫有何所惧?你若是有冤有屈不放说出来,也许大王还能饶你一命,若然说的晚了,黄泉路上未必能见得到判官。”
向儿的话,信息量很大,众人皆有猜测,但不拘如何猜,这焦点都离不开羽皇贵妃。
不想羽皇贵妃却是连面‘色’都不曾变了一分,不但不阻止,竟还让向儿但说无妨,真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自认为拿捏住了向儿。
“娘娘竟如此不惧,好,那奴婢也没必要替娘娘藏着掖着了,奴婢自知必死,所言必是没有一丝虚假,这里这么多人,奴婢也不信娘娘有本事全都杀了灭口,只要真相能够大白于天下,奴婢虽死无憾。”
“看来你这真相竟然是关于本宫的,无妨,你直言便是,本宫尚不知有何伤天害理之事埋于地下。”
“今日不是娘娘命了奴婢前去对冀州候世子殿下挑衅吗,说是务必让媚妃娘娘知晓不能享受册封礼之事,还要让冀州候世子知道,更让媚妃娘娘深感耻辱,说这样才能出了娘娘心中一口恶气吗?”
“本宫心中的恶气?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媚妃没有了册封礼,受尽屈辱,这明明是本宫占尽上风,何来本宫出气之说,这话可不是太禁不得推敲了吗?何人教你如此?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娘娘勿需如此,砌词狡辩又能瞒得过谁呢,孔雀台上下谁人不知,娘娘****在观景台上巴巴的望着前殿,昨日大王终于出来了,娘娘满心欢喜,还吩咐了诸多接驾事宜,不想大王竟去了娃宫,又出来还是去了凤仪宫,都不曾来探望娘娘,娘娘心中无怨吗?无怨岂会病倒?”
“你,你这个下贱坯子,本宫必不与你善罢甘休,本宫便是看了,便是气了,又与你何干,用的着你巴巴的去替本宫出头?你莫忘了,你不过是本宫的一个二等宫‘女’,远非亲信。”
“娘娘的事,奴婢自然是管不着的,便是有些个贴心的话,也是轮不到奴婢的,自有笑儿姐姐顶在前头,奴婢也不耐烦去做这些恶事,还不是娘娘‘逼’了奴婢前去,奴婢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只知忠于娘娘,竟忘了这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现下奴婢是活不成了,只盼着娘娘早些明白,尽速收手吧。”
“呵,呵呵,端的可笑,本宫便是要如此,岂会让你前去,怎得不让笑儿前去,难道,你比笑儿更得本宫的信任吗?”
“这个本来奴婢也是不懂的,只是既是娘娘吩咐,奴婢不多问也就是了,不过现下,奴婢却是懂了,因为娘娘本便存了除去奴婢的心思,奴婢按着娘娘的意思办了,娘娘的目的自然是达到了,再杀了奴婢,便可在大王面前存下好名声,娘娘这一箭双雕之计,何其歹毒,这般被牺牲之人,娘娘自然是舍不得笑儿姐姐的,底下的粗使丫头,娘娘又信不过,所以奴婢便是这最该死之人了。”
“你……可恶。”
羽皇贵妃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倒,踉跄了几步才将将站住,却是眼前发黑,一时说不得话。
“爱妃息怒,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很不值当,爱妃看,这蹄子这便拖出去杖毙如何?”
帝辛问罢,好一会儿,羽皇贵妃才勉强顺过了气来。
“她如此污蔑本宫,攀咬本宫,大王便不为本宫做主吗?这幕后指使之人,大王还要庇护吗?”
“孔宣,你偏要如此‘逼’迫孤吗?她说的句句有理有据,孤若要审,第一个该审之人便是爱妃,她口中所说之事,只需审问孔雀台众婢,便可知道,孤不问,只斩杀她一人,便是在保全爱妃的颜面,爱妃竟不自知吗?”
“大王这话,是真的信了她了,疑心臣妾了?也罢,既然大王不信臣妾,也以为臣妾是那居心叵测之人,便处置了臣妾好了。”
“孤何曾疑心于你,若然疑心,便不会这般处置。”
“那臣妾敢问大王,可是真的全然相信臣妾,对她刚才所言,一丝一毫都未曾相信?从始至终,对臣妾未存一丝猜忌?”
“这……”
帝辛眼神有些闪躲,便是这一瞬间的变化,也便够了,羽皇贵妃不由的冷笑出声。
“大王还是不懂,若然相信,便不需审不需问,审了,问了,便只是想要‘弄’个明白了,这场闹剧里面,臣妾败了,大王还不明白谁赢了吗?大王见过苦心筹谋,到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吗?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大王不信臣妾,臣妾夫复何言,虽大王如何处置都好,臣妾身子不适,便回孔雀台静待大王的处置了。”
羽皇贵妃说完,便挥了袍袖,不带一分期待的决然离去,甚至都未曾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