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父王,母后,父王……”
正在端敬王妃心中暗自揣度之时,大王子殷洪已是进了殿来。
目光并无他顾,仍是一片的清澈温润,只规规矩矩的给帝辛和姜王后行了礼。
“洪儿无需多礼,来,这位是端敬王妃,你们这也便见见,孤与你母后还巴望着你们早些开枝散叶的。”
帝王之家,大婚许是为了巩固政权,但是说到底,这子嗣绵延,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帝辛的子嗣可算得上稀少了,比之一众的藩王,简直是连个零头都不到的,是以真心希望可以多几个皇孙,也可解了这后嗣不足之苦。
“儿臣遵旨。”
大王子面‘色’不变,端敬王妃却是羞的不敢抬头,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小嘴,此时也是抿的紧紧的。
“端敬王妃远道而来,可是辛苦了。”
殷洪毕竟是主,端敬王妃远来是客,加之自己是男儿身,总是要先行说话才合适些。
“王子殿下挂心了,臣‘女’久居塞外,苦寒之地本便没有那许多奢华,是以一路行来,也不觉很苦。”
端敬王妃死死的绞着帕子,才没让话走了音,只是还是有些发颤的,怕是谁都能听得出,只是都刻意收敛了笑,没人说将出来。
“王妃这么说,本王子便放心了,我大商崇尚简朴,不拘父王还是母后,都是不喜奢华的,本王子还真怕有哪里照顾不周,怠慢了王妃。”
因尚未出宫就府,是以殷洪还是喜欢自称本王子的,虽是与王妃的名号听着不搭调,可是也没人在此时跟他计较这些个无足轻重的事。
对于这‘门’亲事,殷洪心里是不愿的,并非不喜端敬王妃,见都未曾见过,何来的喜憎呢,殷洪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在抗拒什么。
不过既然已是无可更改之事,自然是和睦相处远远好过成为一对怨偶。
所以姜王后嘱咐了自己今儿过来,殷洪也便应了,也巴望着端敬王妃可以好相处些,至少不至相看两生厌。
“王子殿下过虑了,这宫中一切都很顺遂,不拘吃用,都不会短缺,臣‘女’方才还看到这园子内尚有鲜‘花’盛开,这在薄姑都是不可能见到的呢。”
说了些话,端敬王妃脸上的红‘潮’也褪去了许多,语气也变得自然和缓了。
“大王仁德,爱民如子,臣‘女’又岂敢奢靡,此次前来朝歌,实在无以回报大王与王后娘娘的恩德于万一,便就带了粮食千担,尽数赐予城外灾民,已尽寸心。”
端敬王妃救助的当然不只是灾民,只是以此为名,还当真让帝辛不好发作了去。
“端敬王妃,你远在薄姑,自是不知朝歌情况,这雨患已解,便是些许灾民,大王也早已下旨妥善安顿了。”
帝辛闷闷不乐,却是不好言语,姜王后自是不能不说话了。
心中虽知端敬王妃这等大手笔全是为了给殷洪收买民心,却也不能认可这等做法。
不过好在来日方长,只要端敬王妃与洪儿一条心,不拘做什么,都以洪儿为先,这也就是很好了。
“原来雨患已除?当真是大王福泽深厚,天佑我大商,万民之福,臣‘女’贺喜大王,祝祷我王福寿万年,大商千秋万代。”
听了姜王后的提点,端敬王妃并未惶恐,也不急着认罪辩解,而是虔诚的下跪,歌功颂德了起来。
帝辛虽不是个只听好话的昏君,却也乐得这大商千秋万代的祝祷,当下也便缓和了脸‘色’,对这等小孩子的无心之失不与计较了。
“平身,端敬王妃当真是娇憨可爱,难怪羽皇贵妃对你赞不绝口。”
帝辛的本意是想夸奖两句,可这话却是没有选好,羽皇贵妃四个字一出口,这殿内的空气都瞬间为之一滞。
“大王谬赞,羽皇贵妃娘娘抬举,臣‘女’愧不敢当,当日羽皇贵妃娘娘暂居府中,左右不过数日,臣‘女’不敢相扰,是以并未机会多多请益,至今还深以为憾。”
这姜王后和羽皇贵妃间的矛盾之深,端敬王妃只凭着夷王的寥寥数语便已知端倪。
这大王把自己和羽皇贵妃说成堆,若不是存心离间,便是个无脑的,想来是被后宫中的‘女’人哄骗的狠了,竟真的巴望着一家子能妻妾和睦,儿‘女’绕膝。
不拘是哪个缘由,自己都不会当这个牺牲品的,若要自己站队,也是要拿出诚意,让自己确认了实力才行的。
“这确是简单了,王后已然安排好了,大婚之前,你便去孔雀台暂住,羽皇贵妃会亲自教导你宫中礼仪,待大婚之日,亦是从孔雀台出阁便是。”
帝辛说的高兴,竟是抚掌相击,声音亦是洪亮了许多。
“这……臣‘女’不是该跟着王后娘娘学习宫规的吗?”
帝辛的决定本就下的突如其来,当时端敬王妃已经在路上,自是不曾得了消息。
这一听之下,震惊非常,竟是问的失了分寸,好在帝辛也并未怪罪。
“你有所不知,王后统率后宫,每日里忙碌的紧,不拘大事还是琐碎事,都是要禀过王后拿主意的,是以无暇细致的教导你。”
“大王恕罪,臣‘女’无状,竟未曾想到这一层,倒是臣‘女’的不是了,只是,羽皇贵妃娘娘本也是初入宫中,想来一切也还尚在习惯阶段,后日又是娘娘的册封礼,臣‘女’再去搅扰,当真是有所不便。”
端敬王妃也当真不简单,几句话的功夫,便已是收敛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