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瞧见方才大王临上马车之时仍是回头张望的,显见是在等娘娘您的,这桩不幸乃是意外,并不能怪了大王,娘娘您可莫要犯了糊涂啊。
眼见着马车轮子已然缓缓滚动了起来,琉璃不死心的再次劝道。
在自己心里,娘娘一贯是个聪明人,今儿这事怎么就看不开呢,大王乃是九五之尊,谁人与大王赌气能落得了好呢。
现下可不是便宜了木美人了吗,这回程路上,竟是被恩准与大王同车而行,这等机会,她是决计不会白白放过的,莫要到了后宫之中,大王已然忘了对娘娘的深情才好。
妲己终于是只在屋内窗边望了帝辛的马车启程,并不曾出去相送的,有些东西既然已渐行渐远,自己便就是拼命追赶,又有何用。
“琉璃,你以为本宫是在与大王赌气吗?”
“娘娘恕罪,奴婢愚钝,当真没参透这其中的深意,难道娘娘留在此处是另有目的吗?”
“你也是跟着本宫的老人儿了,有些个事也不必瞒你,况纯儿已经不在了,也该是你出把子力气的时候了,本宫不问你以前的恩怨,只一点你要牢牢记住,本宫有一千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可你若是忠心,本宫也会大力的提拔你,这里面的荣辱得失,不是旁人可以给了你的,你自己且细细计较了。”
琉璃与自己的情分算不得很深,不过是被绑在了自己的船上,不得不为罢了,是以在用她之前,一些必要的敲打还是不能免的,不然她一时犯了糊涂,可不是会给自己带来许多的麻烦。
妲己现在又深切的觉着自己合用的人手不够了,若是现下是凝香或是春荷在自己身边,自然不必如现下一般,步步防范。
可偏生宫里更离不开她们,想到宫中,便又忆起自出宫之后收到的唯一一封密信,也不知道现下朝歌是怎样个情形了。
不过不拘怎样,自己能布置的都已然布置妥当了,若是这样都还出了纰漏,那也怨不得旁人了,说不得只能叹声一声命不好了。
妲己的话显见着是要重用自己的,琉璃并不傻,主子对自己不很亲近,自己心中也是明白的,平日里也不很往主子身边凑,免得反遭了主子的忌讳。
可是现下纯儿出了事,想来想去也便只有自己和凝香最有机会了,这等福分摆在眼前,可不就稳不住了,至于娘娘说的忠心,自己虽是比不得纯儿,可也深知叛主之人,去了哪里也是枉然的。
还不若一心一意的跟着主子,伺候着主子,主子好了,自己也能落个体面。
“娘娘教训,奴婢铭记于心,永世不敢或忘,奴婢是娘娘的奴婢,这福气自然是要仰仗主子的,岂能求了旁人,奴婢不是个会说话的,却也是心里明白的。”
“如此甚好,你只用心做事,本宫必不会亏待你了。”
妲己吩咐琉璃去外面仔细的瞧了,将着三十米之内伺候的人都遣散了,只留一个信得过的在地界那里守着,不使任何人进了来。
琉璃情知娘娘要说的必是极为隐蔽之事了,自也是小心万分的,以前都是自己在外面盯着的,现下也要换上自己心腹之人方能放心的。
待一切安排妥当了,琉璃才复又进了来,将木门轻轻掩上,巴巴的等着娘娘训示。
自己留在这里可不是白留的,自然有着许多不得不为的理由,现下时间紧迫,不拘怎样,都是要抢着做好了的。
是以提点过了,妲己便不再废话,只捡了最要紧的事与琉璃细细的交代了。
又恐琉璃不曾当真独当一面过,遇事难免慌乱,万一仍如之前一般,事事亲身而为,那时间显见是来不及的,而且必是疏漏的多的。
故此不得不多加嘱咐,叫琉璃将事情尽数拆分开了,交给几个得力的人去做了,但是必是要留了心眼儿的,不能被人瞧出自己的真实意图才成。
琉璃也是个灵醒的,本就想在娘娘面前好生表现,哪里会放过这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说不得要加倍的小心了,可不能出了纰漏。
说是要淡然,顺其自然的,但是这心总是不能当真无欲无求的,妲己不由的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若是纯儿在,定是会笑话自己的吧。
琉璃被遣了出去办事了,自己也不愿听到声响,索性不许任何人进来,只自己安静的坐着,心思难定之下又将那匕首拿来出来,仔细的打量。
玲珑,玲珑到底是何人呢?既然是母亲着意提点自己,想必此人于自己而言,至为重要,可是会有什么事,令的母亲不能亲口与自己分说呢。
为了排解那噬骨的烦闷,妲己转而将思绪移到了一些不解之事上面,自己在此处也待不得几日,待回宫之时,想来便要刀光剑影,一刻也不得闲了。
谜团太多显然是不好的,这心总是不踏实的,仿似无法掌控一般,这种感觉太过危险,妲己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
这般忐忑之下便就更需多思,以至于时间过的飞快,竟是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
琉璃一路小跑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就是妲己这幅沉思的模样,心中不由的大定,总觉着不拘何事,到了娘娘这里,都是能有妥善的法子的。
这种盲目的信心也不知道是怎生来的,但是琉璃深知,这绝非是自己一人的错过,整个娃宫,便无人不是如此想来的。
“娘娘。”
见琉璃脚步轻浅的走了进来,妲己便知定是有事的,是以将纷乱的思绪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