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但不见后宫中人,连满朝文武也不肯召见,一众老臣跪地不起请求陛见,大王连通禀都不许,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也难怪定国王爷忧心忡忡,疑是大王被刺客所伤,身子不适,好说歹说才让王爷相信,大王只是心情不佳,切莫去触了霉头,待明日大王心情好些再去请安不迟。
这才算是脱了身,现下瞧着主子这幅模样,哪还有个不懂的,显见是为情伤神了,自己这情之一事,当真不是自己能懂的。
自己只明白一点,那便就是媚贵妃娘娘肯为大王挡刀子,这就是真的爱极了大王,大王喜爱娘娘,不亏。只盼着他们能早些解开心结才好。
“安子,你说视人命如草芥的是不是恶人?”
帝辛已是有些微醉,将最后一杯酒又倒入了口中。
安公公知道大王这是真的喝多了,也是真的动了情,便希望娘娘是个不沾一丝灰尘的完美如神仙一样的存在,不然也不会与自己说这些话。
大王是马背上的王,杀过的人何止千万,大军所到之处,哪次不是血流成河,只是自己做得,娘娘却做不得罢了。
但这话能想,却是不能说的,安公公无声的叹了口气,自己今儿算是倒霉倒到家了,这话怎说怎错,可是主子问话,不答更是不成的,只盼着主子明日酒醒,将之全数忘记才好。
“大王,老奴就是个伺候人的,没读过书,连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知道什么圣贤的大道理,老奴只认一个理,那便是主子做的就是对的,旁人要是敢对主子不恭敬,老奴便第一个动刀子,哪管他对与不对,死后是否会下地狱。”
娘娘,老奴也只能帮您到这步了,至于您和陛下到底能不能重归于好,真的就不是老奴一个阉人能帮的上得了。
安公公这话若在旁日说来,少不得要挨一顿排头,帝辛向来自认是明君,不耐烦听些阿谀奉承的话,但是今日一来有些微醺,二来心有伤感,郁结于心,方才之问也是将安公公当成了家人。
这话从奴才嘴里说来是一种目的,从家人口中说来自然便是不同的,是以帝辛不但未曾训斥,反是仔细的咀嚼了几遍。
而后竟是哈哈大笑,安公公被唬了一跳,还以为大王是犯了魔障,待瞧见大王眼中清明一片,神‘色’间竟仿佛开悟了一般,方才放下了心。
至于大王悟出了什么,安公公却是不在意的,只要主子安然无恙,那么旁的便都不是大事。
“说的好啊,亏孤平日里自负聪明,关键时候竟不如你这老奴想的周全,人命算得甚么,孤杀的还少吗,为了家国天下,孤只恨杀的还不够,何曾有过愧疚,此番怎得存此‘妇’人之仁了。”
帝辛哈哈大笑了两声,当真是豪放不羁的紧了,此刻瞧了不似九五之尊,反似侠客更多上一些。
“妲己乃孤心爱之人,那些刺客的命加起来也抵不上她一根头发,昔日夏桀都能为了妹喜散尽天下绸缎,妲己为孤不惜一死,难道孤还惧区区骂名不成?”
安公公面皮都快‘抽’搐的痉挛了,很想去捂了帝辛的龙嘴,可是终究不敢,大王诶,那夏桀可是亡国之君啊,还是被你父王给带兵灭掉的,您拿什么做榜样不好,您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