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的话并不曾说的很透,但是已然够了,剩下的只能靠粉黛自己想通了。 。
若然粉黛不信,自己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反让她觉着自己在强行狡辩,意图脱罪一般,忒得无趣。
一件事出了,初时繁杂的紧,许是当真看不出甚么的,但是只消耐心等了,便就不难发现,其实只要盯准了这里面谁的获益最大,便就一清二楚了。
粉黛不过一个死士,朝中大事还看不分明,但是有一点却是清楚的,那便是公子从未曾将沈家当作了心腹看待的,还曾无意中提及,沈家也只有沈美人不会与公子索要利益了。
此等人家,若是大王抛出了橄榄枝,那沈大人接住的可能‘性’还真的是很大的,况西岐兵多将广,而世子爷方才正统,有‘女’为世子妃,他会如何选择还不是明摆着的吗。
虽是现下瞧来,那沈家忒的凄惨,可也是自己送信及时,才能阻了一阻的,这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若不是媚贵妃娘娘暗中布局,那便就是大王对沈家的不忠早有察觉了?
心中这般想来,当真是有些慌‘乱’了的,公子也沈家多有书信往来,若是大王盯准了沈家,那公子的处境便就危险了。
见粉黛急的险些落泪,妲己便知她是相信了自己方才所言,至少也是信了七八分的,这也就够了。
“到得现在,你还在怀疑本宫吗?本宫真是想不明白,你伺候本宫一场,总也有几分香火情的,怎得会无端往本宫头上泼污水。”
“回娘娘的话,奴婢本是不曾疑心娘娘的,只是总觉着此事蹊跷的很,加之对公子实在忧心,便想趁人不备去问问沈美人,不想正瞧见沈美人在佛堂求告,言道娘娘狠毒,害了她沈家满‘门’,她为情所困,竟是失了判断,信了蛇蝎之言。”
因着心下信了妲己几分,这回话便就客气了许多,重又将自己放回了奴婢的位置上来。
妲己本还以为是粉黛自己想到了可疑之处,万不料症结居然在沈美人身上,神情一松,便就不由的轻笑出声。
“粉黛,你让本宫说你点什么好呢,那沈美人难道是每日里跪在佛堂念叨这么几句吗?你不觉着实在是太过凑巧了点吗,连一丝一毫都不曾‘浪’费,都被你听了个正着,你难道便一丝怀疑也不曾有?若说对二公子不利之人,本宫一时之间也参悟不透,只一点,你自行想想,二公子是怎生说本宫的,又是怎生说沈美人的,你便该知道谁是决计不会背叛二公子,一心为二公子谋划了。”
这倒当真是个正理了,派了自己前来伺候媚贵妃娘娘,公子确是不曾有旁的吩咐,想来公子对娘娘已然是不相疑的情分了,自己今日之举却是孟‘浪’的很了。
现下粉黛已经基本相信了妲己之言,只是一来事关重大,不敢轻忽,而来若是自己怪错了人,便该当一死,规矩在上,绝不容情,是以不得不问个明白。
“娘娘所言自是句句在理,只是奴婢不懂,这宫中尚有如此高手吗?能够窥视奴婢的行踪,却又不为奴婢所查?”
“沈美人手里有没有合用的人,本宫是不知道的,本宫只是知道自己手中无人,才会巴巴的向二公子求了人来,想着有个什么万一,也好有个依仗,只是今日之前,本宫都以为你不过是武艺平平,聊胜于无,今儿却是让本宫打开了眼界,你奉二公子之命,前来保护本宫,都尚且知道藏拙,难不成旁人便不能吗?”
“娘娘恕罪,奴婢并无不敬之心,只是身为死士,不得不谨慎着些,并非存心欺瞒娘娘,更不曾对娘娘吩咐的事不尽力,上次力有不逮实非奴婢留手之故,娘娘明鉴。”
死士对危险有着天然的警觉,对妲己并不熟识的情况下,当真是不能完全‘交’了底的,但是执行任务之时是决计不会因小失大的。
若非今日心神散‘乱’,况又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自己也不至于‘露’了根底,倒‘弄’的现在很有些羞惭了。
“你莫要多想,莫说你是二公子信任之人,便就是寻常奴婢,也是要有些磨合的时日的,哪能见过一面便就忠心耿耿了,那等随意可与的忠心,本宫倒还当真不稀罕的。”
妲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想来是话说的有些多了,身子很有些乏累,将身子的重心更向靠枕挪了挪,又喘息了片刻,方才又开了口。
“本宫与你说这个,并非是怪罪于你,而是想让你知道,这后宫并非那般简单,这手段和目的,也都是牵扯着前朝的,断然不能小看,你还中了别人的计,疑心本宫,你当这次的刺王杀驾当真那般单纯吗?内里的事情不过是不说罢了,这档子事也用不着你懂,这都通了天了,说不得也是要有个结果的。”
妲己受伤之事,粉黛自然也是知道的,此时被娘娘一提,粉黛当真是愧悔无地了,自己是公子派来保护娘娘的,现下娘娘却出了这么大的事,险些丧命。
虽是自己不在身边,但这些都不是借口,若不是自己办事不力,娘娘又岂会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将自己留在宫中。
自己保护主子不利,又中了‘奸’人的毒计,险些铸成大错,至娘娘于死地,不拘哪一桩,哪一件,都是个死罪,粉黛稳了稳心神,便给妲己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愚钝,冒犯了娘娘,加之保护不力,累得娘娘受伤,罪在不赦,请娘娘好生保重,奴婢这便去了。”
粉黛说着便拔出匕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