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只悠悠的望着琴,不多时,便有晶莹剔透的泪珠坠落在琴弦上,被割碎了,带起一丝声息全无的涟漪。
“大王贵为君主,却是前朝后宫,一刻都不得闲,后宫虽都是大王的嫔妃,却与前朝密不可分,便是我,想安静度日尚且不能,你以大王真的不知今日之事有所蹊跷吗?只不过于情于大局,都不得不如此,本小主若是前去,不是给大王平添忧愁吗?”
“小主,您这样,也太委屈了,你这么爱着大王,一心为大王着想,大王又不知道,指不定还会相信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所说呢。”
小婢女听了妲己的话,忍不住鼻子发酸,忙抽了帕子试了泪,不敢无端招惹妲己难过。
“不要说了,本小主母家远在冀州,本就不能为大王分担什么,难道还不能为大王受些委屈吗,这原算不得什么,只是,日后恐难见了。”
妲己说的动情,竟是再也按捺不住,趴在琴上便痛哭了起来。
女子哭泣,帝辛见的多了,哀伤的啜泣的,感动的垂泪的,伤心的啼泣的,不拘哪种,都是千般美感,不敢有一丝丑态的。
可如妲己这般,哭的伤心欲绝,毫无美感的到是生平仅见。按理说自己是应该厌恶的,却不知为何,竟觉得妲己这般真性情很是可爱。
帝辛被妲己哭的软了心肠,提步就想入内去安慰这个伤心的小女人,可是想到姜王后,已经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其实,帝辛原本是有一些怀疑,可是也不是完全断定妲己便是无辜的,毕竟,帝辛自认不曾被女色所迷,误了判断,对谁都是有着怀疑的,区别不过是多一丝还是少一分罢了。
帝辛又深深望了妲己一眼,便挥袖离开了,安公公不敢多言,忙打了个手势,示意底下的人都跟着离开,莫要惊动了里面的人。
帝辛重又来到风波亭,秋容的尸身还没有被抬走,帝辛复又蹲下仔细看了。
脸部虚浮肿胀,这至少是泡了一个时辰以上的,当时妲己最多不过刚回娃宫,若是吩咐什么,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当时在凤仪宫,妲己身边,似乎看到春荷在的,双喜也在,还有些旁的人。
娃宫得力的人手不过两三个,当时都在妲己身边,若是要做什么阴私之事,必得指使心腹才行,如此若说是妲己所为,便有些说不通了。
自己确定妲己有谋害姜王后的嫌疑,很大的原因便是秋容,不管是妲己策划整幕戏还是单纯的杀人灭口,都不是明智之举。
那会是谁要陷害妲己呢?姜王后?妲己无子,根本没有动摇王后地位的能力,若说是争宠,帝辛却是不信的。
难道是黄贵妃?帝辛自己都未曾察觉,私心里已是为妲己做了无罪推断。
帝辛蹲的久了,小腿已然有些发酸,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稳,便踢在秋容的胳膊上。
“当……”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如乐器打击一般发出。
帝辛推开忙不迭过来扶住自己的安公公。
“安子,去看看。”
安公公撩起秋容的袖子,便露出白皙的一截皓腕,腕上松松的套着一个镯子。
看到镯子的一刹那,安公公便变了脸色,忙取手帕垫着,一点点仔细的取下,生怕损坏了镯子一丝半毫。
“大王,这,这婢子竟戴着大王御赐之物。”
安公公说完便躬身双手托高手帕,将镯子呈到帝辛面前。
“这镯子竟在一个婢子腕上?”帝辛接过帕子,语气已是变得愤怒了。
“查,彻查,给孤仔仔细细的查,搞鬼居然搞到先王后的头上来了,当孤便是好蒙骗的吗。”
“德海。”帝辛厉声喝道。
“大王,臣在。”贴身侍卫单膝跪地,跪等帝辛吩咐。
“孤给你三天时间,给孤查清这婢女是何人所杀,另,孤要知道这婢女生前是何人的心腹,便是她的亲眷,也不要放过。”
“是,臣遵旨。”
“若是三日内查不出,或是蒙骗于孤,你便准备受车裂之刑吧。”帝辛的不悦已不是处死几个奴才可以平息的了。
“臣,遵旨。”侍卫是跟随帝辛的心腹,岂会不知帝辛这是要彻查的意思了,自然不敢有所懈怠。
“回宫。”折腾了大半夜,帝辛也感觉体力不支了。
“小主,您不见见大王,真的不妨事吗?”春荷虽信妲己智慧高绝,却也担心妲己为情所迷,行事有所偏差。
“你担心的,本小主尽知,有些话,若是本小主自己说了,便是以死明志,大王也信不过三分,只有让大王自己判断,也会多一分胜算。”
妲己哭的有些疲累,手轻拄着额头沉思,若是当初,自己不曾爱上姬发,现在许还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吧,可惜,人生从不曾有过如果。
姬发并非良人,自己是知道的了,可是冀州的事,妲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内里到底还有多少玄虚,今日之事错综复杂,究竟是谁执了棋子在下,针对自己,所图何来。
“小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在妲己面前,春荷竟觉得自己成了没主意的。
“什么也不要做,经过今天的事,大王必是要查的,娃宫上下,切不可有多余的举动。”
妲己轻叹了口气,在后宫,只要活着,便断不了争斗,不拘是主动还是被动。
“另外,明天你去那几位大臣家里,拿了回话来。”
“小主,大王已经降了您的位份,还禁了足,奴婢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