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了凝香,便有人来禀报,胭脂阿姨已然醒了,见身边皆是不认识之人,唬得什么似的,全然不肯安静下来,吵嚷着必是要见娘娘的。-..-
妲己这心,还真说不出的难受,可不拘怎样,母亲的死,都是自己的心结,这仇,必是要报的,想来胭脂阿姨定是知晓此内情的。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去探望胭脂阿姨。”
不过区区数十步,于今妲己而言,却是走的步步沉重。
胭脂显见是受了过度的刺‘激’,根本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如今身在娃宫,也是没有半点安全感可言的。
不拘奴婢们如何央求,也是不肯喝下半口水去,整个人惊慌的让人心疼。
妲己深深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入内。”
“是,娘娘,奴婢等告退。”
听到妲己的声音,胭脂方是停下了砸东西的手,呆愣愣的望着妲己,竟然一动不动。
“胭脂阿姨,是我啊,妲己啊,您受苦了。”
“小姐..”胭脂双眼慢慢聚焦,痴痴的盯着妲己的面庞,待确认了眼前人,是自己吃尽了苦头,想要找寻的小姐之时,方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妲己也是动情了起来,二人抱作一堆,且是一阵子痛哭。
虽说各有各的心酸,各有各的委屈,可是有一样,倒是相同的,那是对冀州侯夫人的惦念和哀恸。
好半晌,方是止住了悲声,妲己亲子到了茶与胭脂,胭脂早干渴的不得了了,如今放下心来,喝的也急切了些,呛得好一顿咳。
见此情形,妲己又是一阵心酸,在冀州侯府,胭脂是很受人敬重的,不拘吃的,穿的,用的,哪里有不如意的地方。
如今却因为自己,而受这般苦楚,让妲己如何能不难过。
“娘娘,您莫要如此伤心,奴婢不过是吃了些苦头,如今能安然的到了娘娘身边,也算是对得起夫人的嘱托了,哪里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呢。”
胭脂本是心思单纯之人,这一劝,反是更招惹了妲己的伤心事。
“都是本宫的错,都是本宫的错……”
“不,这怎么能怪罪娘娘呢,娘娘是夫人最疼爱的孩子,保护尚且不及,哪里能怪罪娘娘呢……”
见妲己也是心思大‘乱’,胭脂忙不迭的劝解着,不明白娘娘因何如此自责。
妲己只苦涩的摇了摇头,旁人只看的到这表象,岂会知晓内里的因果。
若不是自己有眼无珠,苦恋姬发,如今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妲己便会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深感其沾满了鲜血,而且还都是自己亲厚之人的鲜血。
这等痛楚,若非妲己心志坚定,怕是早早的要崩溃了去,定然是无法苦撑至今的。
妲己也深知,自己的苦楚,全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胭脂本受了过分的惊吓,自己再这般矫情,怕是更要增加她的压力了。
是以轻擦了擦泪,便整肃了心情,拉着胭脂的手,去榻坐了。
“胭脂阿姨,你怎会来了朝歌?是母亲让你来的吗?母亲……究竟是如何被害的,你便是想来,也该命人好生准备,一路护送,怎会落得如此落魄?”
这一冷静下来,妲己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这问题更是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胭脂本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与妲己听的,只是这仓促之下,被问及这许多问题,整个人都有些呆楞了去。
眨巴了几下眼睛,望及娘娘这般殷切的眼神,便强迫自己稳定了心神,按着娘娘想知晓的,自己又迫切想要禀报的,一一细诉了起来。
“娘娘,您有所不知,夫人并非为人所害,而是……而是自己服毒而亡。”
“什么?”
妲己当真是消化不了这个事实,自己想过了无数种可能,种种都是指向了姬发的,万不料事实竟是如此。
胭脂也知此事对妲己而言,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便深深的叹息了,而后将夫人不得已的退让,并着怎生谋划算计了那姬发等事,都一一说与妲己听来。
妲己紧紧的揪住‘胸’口,心憋闷的几乎无法呼吸,母亲竟然全都知晓,却在自己府,被‘逼’的不得不以命相搏,才能求得一个契机。
这到底是为什么?父亲不是最疼爱母亲吗?兄长也是堂堂的世子爷,岂会被一个全无根底的旁人的庶子‘逼’迫至此?
妲己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惶‘惑’,莫非,自己一直以来的认定,竟然都是错的?
父亲那般护着姬发,冀州全城,几乎沦为了姬发的后备军,并非仅仅是因着自己?
若然真的如此,那这里面又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缘由?竟然让那姬发,在父亲心里,远胜过了母亲,乃至兄长和自己?
妲己的心事,胭脂自然是不知道的,是以仍旧巴巴的说着自己要禀明的事情。
“夫人不放心娘娘,临终之时,吩咐了奴婢前来朝歌,伺候娘娘,还要奴婢莫言,莫语,悄悄启程,奴婢愚钝,不知夫人深意,辜负了夫人。”
胭脂说着,便很是落了泪,想来此事太过震撼,是以过去了这么许久,仍旧是难以忘怀。
“世子爷哀伤过度,一度昏厥,势必要砍杀了那姬发,却被侯爷所阻,竟将世子爷关押了起来,一众的亲信,也都给卸了职,撵出府去。
奴婢便想着,总要去求求侯爷的,可惜奴婢人微言轻,没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