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帝辛偏要疑人,更非天生性情凉薄,只是这君王之道,本就是注定孤单。【..】
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都要至自己于死地,结果害的尚未曾谋面的孩儿惨死。
更何况区区内侍了。
自己如今,年事已高,又中毒日深,虽是解了,终究是伤了根本,且那些太医的嘴,也并不能完全的封住,还是会有一些人,得到风吹草动。
眼睛怕是都在盯着立储呢吧,若然不是妲己,只怕自己这里要受到的压力,还要更大上一些。
因着心中有此顾虑,是以帝辛便就不再多言,并默默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寝宫也不安全了,日后要更为慎言才成。
一念及此,也就不再多说旁的,借口身子疲累,打发了安公公出去。
本想着好生想想这明日之事,也好能够应付得体,况明日要诸般费心费神,总要多加休息才是。
可偏生似是跟帝辛作对一般,这刚恍惚睡着,便就有两拨的内侍前来探看了。
帝辛早已吩咐了安公公,任何人不得打扰,是以也不去理会,想着有他打发了,总也是无碍的。
可当第三波的人前来禀报,且安公公也轻手轻脚的进来瞧了之后,帝辛却是真的火了,也情知,自己这觉,定然是睡不得了。
“安子,孤说的话,你都当作耳旁风了吗?怎得,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偏要孤歇息的时候,前来禀报?”
若然是平日,帝辛便就是对安公公发火,那也都是如同亲信,甚而可以说是亲人一般,随意而亲近。
但今日,一来烦躁,而来也是本身心中有所猜忌,不免目光便有些阴冷。
安公公是什么人?常伴君侧大半生,宦海沉浮,屹立不倒,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是渗入了血脉之中,不需要特别的留心,就能信手拈来。
如今也是深为叹息,自己老了,想来也没几天好蹦了,若不是担忧元宝性子毛躁,还不能担当大任,加之心中不舍大王,早就告老出宫了。
如今看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只希望,自己这一片心,可以得个善终,莫要到了,到了的,却是个惨淡收场才好。
勉强收束了心情,比往日更为恭谨的行礼。
“陛下息怒,老奴惶恐,陛下早有明示,本不该搅扰陛下,只是,闻老太师素衣荆钗,于宫门处,口呼请罪,已然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闻讯而来的皇亲国戚,并着股肱大臣,尽皆遣人来报,还说什么,老太师乃国之重臣,便就是有所错处,陛下也不该苛待老臣,让天下子民寒心。
现下都跪于老太师身后,如今已有十余人了,且尚有继续增加之态。”
“嘶……”
听得此言,帝辛不由倒吸了口冷气,震惊的程度,当真是非比寻常,这也怪不得安公公拦之不住了。
这闻老太师一向倚老卖老,高高在上的紧,如今这苦肉计,确是新鲜,只不知,是为何而来。
帝辛还真是猜之不出,只是如此声出一处,悍然逼宫,岂非太过猖狂。
“罢了,你去宣老太师进来,旁的,都打发回去吧。”
“老奴遵旨。”
安公公担忧的望了帝辛一眼,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出的门外之时,吩咐了小内侍,去取盏参茶来,切忌用太医交与的温调法子,不可太燥。
帝辛本想着,明日便是庆典,总不好与闻家撕破了脸,让人看了笑话。
闻老太师,私心是有的,但大体上,总该还是顾全着大局的,毕竟只有殷商王朝稳固,他闻家,才能有着半朝天下。
不然,换了何等君主,闻家,都势必要倾覆,再无如今的风光。
可惜,千算万算,却不曾想过,这闻老太师,有否自己登顶之心。
如今却是被什么附了体不成,整个人都不镇定到几近疯魔了。
悍然发难不说,便就是被帝辛请至寝殿,也扔辖制了众臣跪于门外,公然施压。
外面天色尚好,晴空万里,可是帝辛的心中,却是阴云密布,几近爆发的边缘了。
“好,好的很,一个个都是孤的好臣子,竟然不尊王命,聚众要挟,不知此为何故啊?还望太师教孤。”
“陛下,众臣本就有觐见之责,今日前来,也不过是见不得老臣受辱,恐陛下失尽天下人心罢了,陛下正该为此等忠心,着意褒奖,岂可反有所不满?”
闻老太师果是一身素衣而来,只是这气色,却比之帝辛还要好上一些,态度更是桀骜的不消多言了。
“呵……”
帝辛竟是被这番言辞,气的笑了,揉按了一会儿额头,仍旧是蹦疼的厉害,索性也不去理会。
“依闻爱卿此言,众臣来此逼宫,反倒是众臣所为了?先不论是为何事?便就是闻爱卿受了什么委屈,自来与孤说了便是,如此大动干戈,是否不妥?况尔等口口声声的,孤会失尽天下人心。
却不知,这殷商的天下,是孤的,还是闻家的?怎得先王一生戎马,孤半生辛劳,在尔等口中,却比不得闻家得了人心?”
隐忍了太久,帝辛也是真的烦了,自己一再的忍让,本该是君臣相宜的局面,却不妨这些臣子,却是步步紧逼。
岂非太过目中无人,亦或者是老话常说的,人心不足,必然会蛇吞象。
闻太师纵横朝野数十年,何曾受过此等指责,今日却连番受辱,先是被妲己羞辱,后又被帝辛如此质问。
这心中的怒气,自然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