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便不想了,妲己把匕首收进袖子里,便抬步去了书房。
“小主,歇了晌再去也不迟啊,要不晚间便没有精神了。”
春荷是知道妲己的,只要不歇晌,便一下午都蔫蔫的。
“无妨,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一点都不困,许是你的花草起了作用,既然睡不着,便不躺下受那罪了。”
妲己淡笑着挥了挥手,竟似真的一点都不困乏。
“既然小主不困,那便不睡吧,奴婢把花草送去书房可好?”
春荷莲步款款的跟着妲己,竟也是曼妙多姿。
“就依你吧。”妲己并不计较花草这些琐事,何况自己也有些喜爱,便就答应下来。
书房的几上已经堆好了元宝先一步送来的竹筒,一个一个平放着,规规矩矩。
妲己本是心静如水的,可在回头不经意间看到了日前放置于此的竹叶青,心情便有些抑郁。
竹叶青究竟是离不得土的,在水里虽是精心照看,仍是有些发黄,就如同生了病一般。
“春荷,把这支竹叶青拿去扔了吧,换个环境便无法存活的物件,本小主不喜欢。”
“是,小主。”春荷岂会看不出妲己面色的变化,只是妲己不说,春荷便不多言,只做不知,拿了竹叶青便退了出去。
看到竹叶青,便又想起姬发的信,总是那么情深意切,总是那么情意绵绵。
却原来全都是假的,姬发这般活着,便不累吗?呵……果然,人是无法去理解另一个人的心的。
本是为了许愿祈福,现在被竹叶青饶了心神,竟是酸酸涩涩的微苦,心中涌起的也全然变了味道。
妲己抽出匕首,一下一下,仔仔细细的刻着。
每刻上两笔就要细细的吹去竹筒的碎屑,把想说的话都刻在竹筒上,就像一层一层清除掉了心里堆积的雾霾。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的,尤其是天转凉后,白天就变短了,妲己将将把十个竹筒刻完,春荷便来请用晚膳。
“哇,小主刻的小篆好漂亮,简直就是精致的摆设了。”
春荷低头看着最旁边的一个竹筒,草草一眼便觉得如精美的饰品一般漂亮。
“少贫嘴,这是不能看的,看了便不灵了。”
妲己扫了春荷一眼,便扯过一张作画的纸把竹筒盖了。
“你们的许愿桶可都准备好了?”
“回小主的话,已经都准备好了,便是难看了些,尤其薇儿,不认识字,竟是用画的,却是似模似样的。”
春荷强忍着笑,对妲己说道。
“薇儿的画,确实有意思,完全没有章法,却是一眼便能看出她画的是什么,也是殊为难得。”
提起薇儿,妲己也是有些引俊不禁。
“好了,先去用膳吧,早些收拾好了,也好早些去放许愿桶。”
妲己很是理解春荷她们雀跃的心情,也不想因为自己损了她们的兴致。
妲己本就没有什么胃口,只进了小半碗饭也就命人撤了。
几个奴才并宫女们,欢快的叽叽喳喳,完全没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妲己在内殿都能听得到,却也并不阻止,规矩吗,不过就是个说法。
只要这些个奴才平日里知道分寸,又何必时时刻刻的板了脸,偶尔高兴一回,倒也是不错的。
都收拾停当了,几个宫女都穿了新衣裳,打扮的美美的,活脱脱是在过年一般。
内侍门先把江波亭打扫了一番,沿途都放置了宫灯。
靠近江波亭,几个宫女雀跃的心情都熄灭了,恐惧感却升了起来。
夜晚风稍稍有一些大,吹的幔帐都有些飘摇,就像人不甘心的呜咽。
“姐,这会不会有鬼啊?”薇儿声音发抖的问着身边的蔷儿。
“别胡说,仔细小主生气。”蔷儿虽是呵斥了,却也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怯意。
“可是,可是秋容姐姐就是在这被害的啊,到现在凶手都还没有抓到。”薇儿低声辩解着。
“薇儿,你是忘了规矩吗?说话没个忌讳。”不等蔷儿回答,春荷便严厉的呵斥了。
见春荷面色难看,蔷儿和薇儿忙诚惶诚恐的跪下请罪。
“小主恕罪,奴婢胡言乱语,奴婢罪该万死。”
“都起来吧。”妲己斜睨了江面一眼,便抬了抬手叫起。
“莫说不知秋容灵魂是否尚在,便是就在面前,见到本小主,也该羞惭避让,卖主之人,何敢现身人前。”
妲己特特向前走了一步,便站在当时发现秋容尸体的地方。
“背主行事,卖主求荣,天人共愤,便是死了,也是无主之鬼,有何可怕,这娃宫是本小主的宫室,岂容背主之魂猖狂。”
大商各族皆有自己的图腾和信仰,无人敢逆,人皆对鬼魂有所敬畏,轻易触碰不得,若非得以经过鬼魂栖身之地,也都要告罪一番。
今儿听了妲己的话,众人虽感认同,却也惶恐,春荷上前便欲搀扶妲己,生恐秋容自水中出来把妲己拉了去。
妲己一把推开春荷的手,凛然的回视着众人。
“你们都记住,人,要礼让,鬼要避忌,但是不忠之人,无脸之鬼,莫要奢望纸冥,本小主乃大王嫔妃,得大王护佑,所处之处,鬼神莫不退让,你们若在疑神疑鬼,需怪不得本小主不留情面。”
妲己说完,眼神便一一扫过众人的脸,直到众人都重重的点头,不再惊慌才收敛了气势。
其实妲己本没有想以此震摄了谁,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