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领头之人自是扭不过副将的一片好心,虽说自己不惧生死,但能好好的活着,谁人也不会着意去求死的。
真到了二殿下荣登大宝,东伯侯心愿得偿之时,自己也正该好好的看看这片花花世界,大好江山。
二殿下的性子阴柔,虽本性不坏,却很是容易听信谗言,若要自己平心而论,做出杀死自己,掩盖昔日不光彩的事,倒也不是绝无可能的。
一念及此,将军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副将心中暗笑不已,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将军恼羞成怒,宁死也要做了那所谓的忠臣,那可就真真糟糕了,枉费了自己的一番苦劝。
本就都是武将,战场厮杀出来的性子,主意既然已经打定了,行动上自然是绝不含糊的。
是以当即取出信鸽,将自己这一方的要求简明扼要的写就,而后就放飞了出去。
“将军,如今大军压境,这信鸽出去,敌军必是要疑心我们找救兵的,想必要不顾一切的射杀,如此一来,岂非徒劳无功,还要害了友军的内应?”
鸽子飞上天空,副将却是越发的不安起来。
听将军说,这鸽子乃是友军的联络之人所赠,言道可互通消息。
若然在平日里,距离也不甚远的时候,此事自然能够做到,便就是过于远了一些,中途想必也是安排好了转折之所,出不得纰漏。
可是如今的情形非同一般,行军打仗,一旦形成合围之势,那就是要一举歼灭的,决计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此时防范的重点便就是精锐突围,和信鸽的传递消息,向四处求救了。
但凡军队之中,都会留有神射手,专门负责看好了信鸽的,一旦出现,当即射杀,而后还能截获对方的秘密,说不准也就知晓了敌军的实情。
虽然如今说来,这密信并不是求援的,但却也是牵连甚广,且于自己这一方,干系可比生死,又怎能不多些担忧呢。
领头之人笑着摇了摇头,难怪自己这边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智商真真是比不得旁人啊。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在事发之后才能意识到,真若是失误,如今可不也是悔之晚矣,徒唤奈何了。
“你且放心便是,那人说过,这信鸽端的灵活,善于躲避弓箭,寻常食物也是引诱不下来的,非神箭手不可射杀。
且那人在宫中有内应,在敌军之中又岂会没有布置?不拘是他对敌军的了解,还是与本将军谈判之时,来去的时间上推算,想来此人的主子,便就在此处不远。
如此,便就不是大隐隐于敌营,就是在附近观望着,但不拘是哪一种可能,都不会收不到本将军的密信,是以此事不必多思,只静待答复便可。
如今难的,反而是怎生与二殿下接洽。”
二殿下本是在微地招兵买马,也为自己这边争取时间,可是两军并无交战的消息传出。
前两日却是从友军那里知晓了最新的动向,二殿下竟然未曾抵抗,就跟着朝廷大军前来征讨。
此事令得人难以猜度,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二殿下并非被俘获,可也不是投降的态势。
时至今日,人已在不远之处安营扎寨了,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传过来。
生生的如同抛弃了自己这一众人马一般,若无二殿下高举义旗,自己这一支队伍,可就真的成了乱臣贼子,意图颠覆江山了。
这些顾虑,自己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不然手下的兄弟们就会更加的恐慌。
“将军,您在想什么?若然真如你所说,那这友军的事算是不用操心了,大家目的一致,他又有求于咱们,必是会办妥此事的。
至于将军说的联络二殿下的事,末将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自己的副将自己自然是了解的,本就是有勇无谋之人,不过如今焦头烂额,也没有更好的想法,既然他有主意,便姑且听上一听也是无妨的。
左不过也就是不合用,再不会比现下更糟。
“将军,这大军前来,必是微地之困已解,如此说来,二殿下必然也受困于敌军之中。
毕竟他们没有时间,也没那个多余的兵力分散出来,先行护送二殿下回京。
既如此,不若末将前去求见二殿下,商谈归降之事,如此一来,也就有了机会将消息传递给二殿下,还可借机查探一番,知晓二殿下现下的处境。”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内里的风险实在不小,身为一军首领,真真不敢轻易抉择。
“敌军之中,位高权重者众,恐是太子殿下亲至,也要好言好语的商量着来,是以本将军恐怕,他们是不会顾虑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俗例,更不会在乎我们这区区兵将,降或是不降,怕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到得那时,必是要拿你的项上人头去祭旗的,不但你性命难存,二殿下也会进退两难。
救你,便就会得罪了那起子权贵,吉凶难测,不救你,这城中的兄弟会如何看?可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样的主子?”
以一个未知,去赌上心腹之人的性命,和主子的前程,实在是太过大胆,这领军之人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份魄力。
可副将却不想这么谨慎,虽说将军思虑周全,可是那不过是万里有个一的情况。
如今众人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事情,难不成还能躲在床榻之上,蒙了被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安全的?刀子砍不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