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你该是知道的,郊弟是我一奶同胞的弟弟,我曾向母后保证过,必是会好好保护他,让他一世荣华富贵。
其实,郊弟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父王对我们从来就不亲近,更不关注,而外祖父和母后,又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郊弟自小就如同我的影子一般,虽名为王子,实则却没有一天快活的日子。
外祖父和母亲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他心里的依靠坍塌了,唯一能够给予希望的,就只有我了。
可惜我之前不曾想透了这一层,未能善加劝导,以至于他心性偏激,走了极端,幸而如今还能回头,我想,这也是外祖父和母后在天之灵在保佑着吧。”
这还是殷弘第一次在清水面前,说起自己幼时的不如意,也是当真将之视作了自己的妻子。
这些个过往,若不是殷弘亲口说出,清水当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不拘如何的不被重视,总也是陛下的嫡长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
在谁人的心中,不都该是锦衣玉食,意气风发的,便就是有些许的不如意,也只是在那登顶的一步之遥罢了。
可是如今方是知晓..
清水深深的叹了口气,很是心疼怜惜的望着殷弘,眼眶又衔满了泪水。
时至今日,自己方是明白了殷弘对那殷郊的感情为何如此的深厚。
这等自幼如父如兄一般的情份,自然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下的。
如此想来,太子妃的怒气也就彻底的平复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担忧。
殷弘的心意自然是如此的,可是殷郊呢?若然他只是年幼无知,经常惹出一些麻烦,那倒也还可以原谅。
至不济也就是日后多加警惕,好生关爱照顾他,事事多加提点也就是了,能够费些心思,为殷弘留下一些温暖和安慰,倒也是很划算的勾当。
可是..这殷郊真的只是如此单纯而惹出了祸事吗?
太子妃摇了摇头,眉头皱的更深了些,竟是一丝都舒缓不开了。
“殿下……我担心……”
清水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却偏偏不知该如何开口。
殷弘肯将这么伤心的过往说与自己知晓,便就是信任自己之意,更是因着在乎自己,不愿意自己为当日的事情存了心结。
但又何尝不是希望自己能够对殷郊多一些包容和谅解呢。
因着有着这等顾虑,是以太子妃真是不敢再多说殷郊的坏话,破坏眼前这难得的平静和温馨。
殷弘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又是将太子妃放在心尖上的,哪里会看不出她的顾虑和担忧。
是以很是温柔的抚摸着太子妃的秀发,眼中柔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清水,我与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更了解我,知道我的过去,参与我的现在,坐拥我的未来。
而并非是要你委曲求全,甚至是勉强自己,彻底的丢弃自己,只为了我而活,那样的人,除却让我心疼,真的再不能让我开怀。
郊弟的生死于我而言固然重要,但是我要你明白,这份重要,是断然不能与你相比的。
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度过这番劫难,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届时我会以这次的平叛有功为由,lùn_gōng行丧,为他争一个王爷的爵位。
寻一富庶却偏远之地赐给他,让他远离朝歌的一切有心之人,更远离自己心中的yù_wàng,安安静静地享受荣华富贵。
如此,你可能安心了?”
清水万万不曾想到,殷弘竟能说出这番话来,且在心中,将自己看的这般重要,怎不激动难言。
本以为山穷水尽疑无路,却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自己竟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啊….”
抬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痛的呼出声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是还在怪我,咬我便是,何苦伤害自己,让我心痛。”
殷弘惶急的捧起清水的手,轻抚着那小巧却很深的牙印,心疼的别提多么严重了,一边小心的吹着气,一边嗔怪的训斥着清水。
清水却是被说的笑了出来,手背上痒痒的,耳根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我在殿下心里就是那般小气的人吗,哪里会一直在赌气的,殿下肯对我说这些,我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呢,只有满满的心疼罢了。
方才……不过是太过幸福,担忧是在梦中,故此才咬了自己,想要确认一番罢了。”
清水说的很是轻快,但殷弘的心却是更为沉重,愧疚也是越发的深重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过疏忽清水了,本以为两个人有一辈子的时间,甜言蜜语也都是不急的。
却忽略了这心是有温度的,时间长了,不去暖它,可是会冰冷致死的。
“清水,都是我不好,我一再的操心旁的事,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你,竟累得你不过几句肺腑之言,都欢喜的彷似梦中一般。
你放心,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殷弘执着清水的手,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因着这番接触,心跳的越发的快了。
清水羞的想要将手缩回,却被殷弘紧紧的按住,动弹不得。
“这里,是为你而跳动的,今后也只会为你跳动,除你,它再也容不下他人。”
这是清水听过的最深情的告白了,比之那些传唱千古的美文良词还要来的让自己动容。
以心相许,一世一人,如今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