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本宫不需要你在这指手画脚,这承恩宫还轮不到你来主事。”
木妃捂着肚子,很是难受的倚靠在床榻之上,本想着将身怀有孕之事瞒下,待龙胎稳当了再行禀报陛下。
却不料先一步为王后娘娘所知,还特意赐了这承恩宫给自己,陛下却是昏厥不醒,害得自己每日里诚惶诚恐,食不甘味。
按说王后娘娘未曾责怪自己,又是多加照拂,自己该是心存了感激的,可是却为何要派了这个月儿来恶心自己。
一念及此,木妃不适的感觉就更是强烈了,当即干呕了起来。
月儿也顾不得脏,捧着帕子帮木妃接着,又低声吩咐了人去取清水来。
一番折腾下来,木妃越发的没有力气了,也不耐烦再吼月儿了,只低低的埋怨着。
“本宫不想看到你,这么些个丫头,也许模样都是不如你的,更不若你会攀高枝,会去巴结陛下,但是这忠心可是一顶一的。
本宫心里也是放心,不拘吃的还是睡着,心也都敢放在肚子里,若是你在身旁,莫要说本宫了,便就是肚子里的龙胎,都是惶恐不安的吧。”
这种场面,每日里都要上演几次,是以奴才们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只疑惑的望着月美人,不明白这位娘娘是个什么缘由。
明明已是得了圣宠,且有王后娘娘器重,羽皇贵妃撑腰,却偏要在此伏低做小的受气。
若说是什么主仆情深,那还当真是没人肯信的,因着在这承恩宫伺候着,私下里早就将两位主子打听了个清清楚楚的。
莫说这月美人并非忠仆,在木妃娘娘落魄之时,改而去投靠了风头正劲的羽皇贵妃娘娘。
就只说木妃娘娘得脱困境,前途未卜之时,一心前去寻她,也不过是落了个主仆义尽,恩断情绝的答复。
似这等无情无义的人,本就为人所不齿,便就是伺候着月美人的奴才们,在面对木妃娘娘的奴才之时,都自觉着低人一等。
故此也难怪了木妃心中不安,总担忧月美人是别有用心,要加害自己的龙胎了。
月美人也不气恼,就着奴才们打进来的清水净了手,这才端过药碗来亲自递与木妃。
“娘娘莫要动气,伤着了身子可是在与自己过不去了。
您不想见着臣妾也是无妨的,只要将这药喝下,臣妾便就告辞,也好不误了您歇着。”
木妃恨恨的等着月美人,奈何月美人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人家可是有尚方宝剑的,是奉了王后娘娘的懿旨照顾自己,是以自己再是气恼,也是无计可施。
一把夺过了药碗,恨恨的一饮而尽。
“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娘娘好生休息,臣妾这就告退,蓉儿,好生伺候你家娘娘。”
“是,奴婢醒得的,娘娘放心便是。”
蓉儿是木妃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宫女,对木妃娘娘自然是感恩戴德,伺候的尽心的不得了。
送走了月美人,又将门轻轻的掩上,这才回到木妃的身边。
取了温水来伺候着娘娘漱口,又择了一些开胃的果干来与娘娘啖嘴。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今本宫身边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一人罢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娘娘,这月美人以前曾伺候过您,情分自非奴婢可比,只是不拘如何,她现下也是陛下的嫔妃,是美人娘娘了。
奴婢愚钝,却也听说过许多怕人的事,这共侍一夫的,怕是难以真心相待,如今娘娘的吃食用度都是月美人在打理,这若是……”
蓉儿欲言又止的望了木妃一眼,而后才怯生生的接着道:“奴婢怕……”
“你怕,哼。。”
木妃目中凶光闪现,紧紧抓着果干的手指都因着用力过猛而失了血色。
“本宫何尝不知,何尝不怕,可是她是王后娘娘指派来的,莫要说是本宫了,便就是陛下现在醒转过来,也是不会说些什么的。
这后宫之中,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害人的法子,那是不知有多少的,本宫本就是防不胜防,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就是看那屠刀什么时候砍将下来罢了。”
“娘娘,奴婢觉着,您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既然如今知晓了这月美人对您不利,那不若先下手为强,除去了这根眼中钉,也是给了旁人一个警示。
让她们知晓娘娘也不是好惹的,且是清楚了她们背后的心思,奴婢想来,便就是有人还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是会有所顾及些许的。”
蓉儿的话很是说到了木妃的心坎里,低头爱怜的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忧思重重。
“本以为有了龙裔,本宫便可以母凭子贵,却不想如今这般进退两难。
陛下对本宫本就情薄,本宫这后半生能够指望的,就只有这腹中的骨肉,却要招来这么多人的忌惮和加害。
你自是为本宫打算的,可是你让本宫如何先下手为强?陛下昏厥不醒,王后娘娘称病不出娃宫半步,如今后宫的一切事务都是交由了羽皇贵妃娘娘在打理。
本宫与之素有过节,躲避尚且不及,若是如今这般没凭没据的去指认月美人,怕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蓉儿迟疑了片刻,又偷瞧了主子的神色,当真是凄苦忧郁的,心中也就再无迟疑,将自己之前思虑出来的法子,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主子宅心仁厚,自然是不知道那些个鬼蜮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