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姑娘,可是娘娘有书信来?不知此事该当如何处置才好?”
黄花岭大账之内,葛将军一身戎装,眉头深锁,看着凝香手中的薄薄纸片,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来。
这半月以来,自己镇守此处,真真是苦不堪言,莫要说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自己远远不及那些假冒的山贼。
便只说这些山贼在暗,自己在明,就是颇为被动,处处受制倒还是其次的,最可怕的是,大公主和凝香姑娘在此,这可都是断然不能有失的人物。
本是计划好的,钦差大人会押解着冀州侯一并前来帮助平息西岐之事,西伯侯也会书信于此,将内部的叛乱镇压下去。
可是也不知道朝中到底出了什么披露,这一切竟是全都变的面目全非了起来。
葛将军夜夜带甲而眠,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即上马作战,如今早已是满眼血红,濒临崩溃。
是以很是盼望着朝廷能有个什么法子出来,解决目下的困境,不然不用西岐的大军攻打过来,就只眼前的这些散兵游勇,就已是够自己全军覆灭的了。
恶来将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飞廉将军又是殷殷嘱托,如今将军牵制着西岐的先头部队动弹不得,自己若是就此将夫人给丢了,那还有何面目再见两位将军。
凝香深深的叹了口气,葛将军的诸日辛劳,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奈何实在没有帮忙的法子。
如今瞧了主子的密信,心不但没有轻快起来,反倒是更为沉重了。
看来,这一处处的叛乱背后,竟似隐藏着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缓缓的推动着这一切。
如今莫说是自己这里了,便就是东伯侯残部处,也是僵持不下,朝廷的触角也是伸不进去,如今是个什么局面,便就是娘娘,也是不甚明了的。
就别提朝廷里的内忧外患,危机重重了,唯一能够安心些许的,也就是微地了,看来,自己还是力有不逮,比之春荷差了太多,以至于不能为娘娘分忧解难。
“哎..”
凝香深深的叹了口气,手中捏着自家娘娘的密信,心中却是难以抉择,娘娘这饮鸩止渴的法子,自己当真要如此吗?
这一声叹气,使得葛将军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竟是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忙忙的望着凝香。
“凝香姑娘,娘娘的信里写了什么?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您倒是快说啊,老葛我是个粗人,这可真是急死我了。”
凝香的酸涩委屈,都被葛将军这粗壮的汉子给吼没了,自嘲的一笑,也是开始正视起了问题来。
“是我太过无能了,累得娘娘远在千里之外,还要为此事操劳,也累得将军昼夜难眠,甚是辛苦,凝香在此给将军赔罪了。”
凝香目下虽不过娃宫的奴婢,但是在一众的将士心里,那就是将军夫人,不过是尚欠了一个仪式罢了。
便就如太子妃之于太子殿下一般,是以凝香如此说来,真真是折杀了葛将军的,大手伸着,想要搀扶,却又不敢,口中纳纳的一再说着不敢不敢,额头都冒出了汗来。
凝香也不想为难葛将军,是以也就直起了身子,按着妲己书信之中所言,开始吩咐了起来。
“娘娘言道,此处势力庞杂,很是晦涩不明的,我等地形人脉皆是不熟,若然强出头,那必是要损兵折将,得不偿失的。
是以不若取去狼吞虎之计,让那两伙子不安好心的叛臣逆贼,径自撕咬去,而我们只安静的做壁上观。
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好生的休养生息,且仔细的勘查了地形,待他们消耗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再听娘娘的懿旨行事,将之彻底的解决了去。”
葛将军从来都知道,自己并非一个善于用脑子的人,加之自己此番的职责就是保护飞廉将军的未来夫人,是以自然是凝香怎生说,自己便就怎生做了。
当下也不管听没听明白,就自拱了拱手。
“凝香姑娘不必与末将解释这许多,末将前来之时,将军已是交代过了的,一切听从姑娘的吩咐,凡事以姑娘的安危为重。”
谁能想到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飞廉将军,实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还甚是贴心。
凝香的面色都羞红了起来,自己何德何能,有这等好运道,得此夫婿,真真是再没什么可求的了。
心知葛将军对恶来将军父子的忠诚和崇敬,是以凝香也不再客套,而是直接吩咐了起来。
“你且选出一些好的斥候出来,让其分散着入城,务必要宣扬开来,就说如今西伯侯已为二公子所害,朝歌怕人心不稳,这才秘不发丧。
散布完谣言之后,必须马上撤回,断然不能有片刻的迟疑,而后在让几个能言善辩之人假扮成商贾,假意要撤回所有的买卖,断然不再此处冒险。
便言道京中是得了消息的,朝廷大军原来不便,若是西伯侯发丧之后,想必是要让二公子直接接替了爵位的。
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来打理西岐,那这百姓往后的日子,可就是要苦不堪言了。”
葛将军挠了挠脑袋,勉强自己把事情都记得一丝不差了,因着完全不明白凝香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也就格外的用心一些。
见葛将军将自己说的,差不多都消化了,这才又接着吩咐了。
“另外,吩咐将士们都好生休整,待明日天明,便开始分为两拨,一拨化作了山贼的模样,去袭扰西岐城。
记住,只是袭扰,不得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