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真是恨得牙根痒痒,这都什么时候了,身为太子,竟还如此的不小心。
贼人心思也真真太过歹毒,这可不是在釜底抽薪吗,若是陛下和太子都……那这殷商江山还真的是就此土崩瓦解了。
哦不,妲己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一个人,二王子殷郊,这可也是帝辛的嫡子骨血。
莫要说自己已将其罪过洗清,就算是有些不妥,情势逼人之下,那些个忠心的老臣,也必是要将其黄袍加身的。
一念及此,妲己的心就越发的阴寒了起来,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可莫要铸成大错,以至于无可挽回才好啊。
不拘如何,这一切都还要着落在殷弘的身上才是。
在这里远远的寻思着,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实不如亲眼见着。
“传令下去,太子妃身子不适,本宫亲往探视。”
妲己已然是心急如焚,却好在并未彻底失了分寸,如今不过是看着太平,暗地里仍旧是无数只眼睛盯着自己。
太子殿下中毒之事,万不能传扬开来的,是以妲己只好摆足了排场,给众人一个说法。
“参见王后娘娘……”
太子府却是中门大开,奴才们都规规矩矩的请安,妲己只摆手免了。
神色虽还是焦急的,但目中却多了一丝迟疑,依次扫过地上跪着之人,犹疑之色越加的深重。
并非是这起子人礼数不周有所怠慢,而是恰恰相反,这些人做的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处了。
若然是在平日,妲己定然会赞上一句,太子妃果是长进了,可如今是什么时候?
如今太子殿下身中奇毒生死未卜,以太子妃对其的情分,想来早该方寸大乱,什么也顾不得了。
可如今偏偏是……
莫不是这太子府中有了不得的高人帮衬着?这确也是可能的,太子妃乃莱夷王最疼宠的女儿,岂会不为之多加打算。
妲己也不去计较,当即提步向前,太子妃已然红着双眼迎了上来。
“王后娘娘……”
未曾开口,这眼泪便就落了下来,强撑了这许久,早已是到了极限。
如今见着妲己,可算是见着了主心骨,当下竟是再也按捺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妲己纵容的搂过太子妃,温言安慰了几句,便就问及太子殿下现下的情况,让其前头领路,自己要亲去探望。
不想却为太子妃所拒。
“娘娘恕罪,太医正在里面为殿下施针,言道万万不可透风,更不可走动扰其心神,故此连臣女都被赶将出来。”
提及太子如今昏厥不醒生命垂危,太子妃又是狠狠的哭了一鼻子。
只言殿下如今这样,确是不能理事了,若是陛下能够苏醒还是好的,万一……那后果真真是不敢想象的了。
太子妃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妲己的目光却已不见了方才的忧虑心疼,而是惊险审视之意。
“清水,你该是明白的,那些个贼人之言并不可靠,本宫却绝对是真心帮衬你们的。
有什么不妥,你只坦言相告便可,切莫为人所惑,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才好。”
太子妃错愕的望着妲己,樱桃小口微开,仿似不知该如何应对。
太子妃的神色不似作伪,妲己也是迟疑的吞下了将要出口的话。
莫不是自己想的偏差了,太子妃并未受人胁迫,这太子府中的种种怪异,也不过是自己疑心生暗鬼?
因着有此一想,妲己也就不再紧追不放,而是收敛了情绪。
毕竟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太子的安危,至于太子妃身边有什么高人指点,甚或是别有用心之人,都且不急在这一时。
应对了困局之后,有多是时间去拾掇这些魑魅魍魉。
一念及此,妲己就又拉了太子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且有太医在内,想来是无碍的,你且随本宫去窗子处瞧瞧,本宫还需问过太医,方是能放心下来。”
妲己这要求本是再合理也没有了,可不想却仍旧不得如愿。
原来是太子妃生恐此间事为外人所知,更恐贼人知晓太子疗伤之所,刻意破坏,是以将窗子尽数封死,如今莫要说是看了,便就是想要透进些许光去,也是断然无可能的。
太医也被太子妃勒令不得出来,专心为殿下诊治,直到康复。
妲己深深的望了太子妃一眼,张了张嘴,却一句训斥都懒得去说了。
这不见光不见风本就怪异之极,便就是自己少见多怪,不知晓这其中的规矩,但说什么避人耳目,岂非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大家都是明白人,至此已然是多说无益了。
“殿下怎得会突然有此雅兴,要去钓什么鱼,莫不是有人撺掇?还有,那些鱼平日里都是什么人在伺候着,出事当时,又是谁跟着殿下身边?”
妲己略略沉默了片刻,心中的焦急虽是变了个方向,却是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如今想要见太子殿下,怕是难以如愿了,只瞧了太子妃那副誓死相护的神色,便可得知端倪的。
是以妲己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专心询问起事发当时的关键之所在来。
“回娘娘的话,殿下是见今儿天色好,临时起意,并未什么人撺掇。
内里细节有无什么可疑之处,那就只能等到殿下醒来,一问便知了。”
对于这番询问,太子妃倒是有问必答,很是配合,奈何都是些没有用的。
妲己的眉头扣的越发的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