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猜之不透的心情,让妲己分外的有些烦闷,奈何如今我不动,敌也动,鱼死网破而已,全然没有中间的路可以走。
是以便就是违逆了母亲的心愿,妲己也只能是徒叹一声无奈罢了。
一想到这真相的背后,也许是自己难以承受的沉重结果,妲己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但逃避了这么久,已然不能再继续蒙了头,不去看真实的一面了。
已然失败了一生,妲己实在不想在蹉跎了这一世,不拘这一世时间的长短,自己定然都要尽全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下定了决心,再抬头之时,妲己的眼中已然不见了之前的哀婉和迟疑。
“胭脂阿姨,本宫想要问你几件事,希望你能坦诚相告,不拘为了什么缘由,都不要遮掩,更不要欺瞒本宫,辜负母亲的嘱托,也对不住本宫的信任,你可明白?”
“主子放心便是,奴婢是个愚钝的,原本在府中之时,还会以为能够护佑主子些许,帮衬些许,如今却已然看的分明了。
夫人最是放心的不下的,便就是主子,这才不拘如何,也要老奴前来主子身边,主子如今已然长大了,可以照料自己了,更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老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便就是夫人在此,想必也会欣慰,也不会再将主子看作孩童一般,小心呵护,什么都不敢直言了。”
胭脂此番可算是真的明白了,只有主子成长起来,方能躲避开这四下里的明枪暗箭,夫人的一味保护,如今想来已是不合时宜了。
自己若是再愚忠下去,害了主子,其实才真真是愧对了夫人的。
忠之一字,可不就是为了让夫人心中真的畅快吗,想通了这一层,胭脂就再没什么可顾虑的,只要是主子想知道的,自己定然都是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去的。
妲己深深的望了胭脂阿姨一眼,确认其所言非虚,心下也是舒坦的多了。
“你是一直跟在母亲身边伺候着的,对母亲的了解,远胜过本宫和兄长,是以本宫想要问你,母亲对父亲是何种感情?可是真如本宫一直所想的,敬爱有加?”
妲己所问的,乃是深藏于冀州侯夫人心中之事了,胭脂也并非一句话便敢断言,是以很是蹙眉深思了片刻。
妲己也很是理解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是以只安静的等着,并不怎生催促。
“主子,您这个问题,老奴确是不好回答,但有一点老奴确是清楚的,那就是夫人一直深爱着侯爷,不拘是最初的情根深种,还是后来的难以自拔,这一点,确都是从来未曾改变过的。”
胭脂阿姨这么说,妲己的心情却是舒坦了些许,不拘如何,自己也都是希望母亲这一生,并非被逼无奈。
男人的眼中存着整个世界,可是女人的眼中,却不过是夫君子女,若然这都不是真心实意,岂非太过可悲。
略略缓和了些许情绪,妲己方是接着询问。
“本宫记得,依你之前所言,父侯原本是深爱着一个青楼女子的,却又将之狠心杀害,这内里的详情你虽是不知,但可能看出,亦或是听母亲提及,父侯可有对母亲动情?”
胭脂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绪仿似飘忽的很远很远。
“回主子的话,侯爷原本待夫人是极好的,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前后,虽是起伏的很有些……但之后也是极好的,这一点,不拘您还是世子爷,都是看在眼里的。”
胭脂一生未曾嫁过人,并不很懂妲己所言的什么爱与不爱的,只是知道好与不好罢了。
但又猛然醒起一事,以至于方才理直气壮的说辞,又很有些不确定了,尾声也是低沉了下来。
妲己是何等敏感细腻之人,单只凭这音色,便就察觉有异,当即探寻的望着胭脂。
“老奴对于感情之事,实在是愚钝的很,总觉着如圣人所言,相敬如宾不就是最好的归宿了,可夫人好似并不这般想来。
这些日子以来,看着陛下与主子的相处,也深觉如此方似恩爱夫妻,让人心生向往。
若然真的如此,那侯爷待夫人,却好似少了些什么,敬重有之,体贴有之,偏偏就是没有发自内心的那种情动,少了些起伏。”
胭脂生恐自己所言太过粗糙,主子听不太懂,是以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险些急出了眼泪来。
妲己是深爱过的人,岂会听不出这里面的差异来,其实这个结果,自己早就有所感悟,以前年幼,自然是不懂的。
便觉着父侯与母亲是最最相爱的一对,如今细细想来,可不是太过于刻意,反倒失了真心吗。
“果与本宫想的一模一样,那……那个女子死去之后,母亲可又再纠结过此事?可有再对父侯的事加以查探过?”
“回主子的话,夫人最是宅心仁厚的一个人,当初也并未想过要那女子的性命,这真真是侯爷误会了去,以至于……哎,造孽了,终究是无可挽回之事。”
胭脂深深的叹了口气,方是将后面的事,悉数告知了妲己。
原来那女子死后,夫人便很是有些伤感,自己虽不想杀人,可人也是因自己而死,便加倍小心体贴的对待冀州侯。
想着可以抚平他心里的哀痛,也是修补一下夫妻之间的裂痕。
只是在某一日,夫人去书房给侯爷送汤水,不知为何却是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胭脂还以为是发生了争吵,可是并不曾听到什么声响啊,后来着意的打听了一番,方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