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不用想也会一直往前走的,不拘谁也阻挡不住,外面早就纷纷扰扰,飞廉将军成婚,迎娶的是一位早已死去的姑娘。
这件事,如今已是街头巷尾最为谈论之事,笑着打趣者有之,感叹苦命鸳鸯者有之,倾心于飞廉痴心者亦有之。
唯独将军府对此不置一词,大有任尔东南西北风之意。
在恶来的一再劝说之下,夫人也是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人心总是肉长得,凝香那丫头为了飞廉,连命都丢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只能巴望着,如今将此事给他如了意,他之前的气话就能不再当真。
夫人正在这里长吁短叹,恶来本就是个粗人,更何况这事,自己也是忧心忡忡,实在不知从何劝说起了。
说一千道一万,除非飞廉能转了心意,又能有个门第相当,罢了,如今也是不能去想什么门第了的,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好女子,肯嫁与飞廉做继室,夫人这心,怕是方能得以开怀的。
可这说起来容易,想要如愿,却是何其难啊,自家门第太高,又是陛下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家都能招架得住的。
这里面的歪歪绕绕太多,当真不是自己存了什么高低的心思。
恶来也是愁眉不展,二人都默默的操持着,下人们哪里还敢胡乱言语。
都恨不能将存在感给缩减到没有了才好,也免得无端挨了板子。
“将军,夫人,嫡长公主驾到。”
“老爷,这嫡长公主是何时回来的?怎得突然来了咱们府上?”
夫人豁然起身,很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老夫也不知道,想来是方到朝歌,至于这目的吗,老夫估计,该是因着凝香的救命之恩吧。
左不论什么事,此时也当先行迎驾再说。”
恶来说着,便就令人大开了中门,恭迎嫡长公主。
嫡长公主乃是轻车简从而来,想也是方回了些神,便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面色倦怠,双眼红肿,显见着是不曾休息好的。
不出恶来所料,嫡长公主却是开口便询问凝香可是安葬了?飞廉将军如今何在?
自己得凝香救命之恩,想要为其上一柱香,更想亲口与飞廉将军说声对不起。
这一提及伤心事,夫人又忍不住抹了泪,显见是说不成话了,恶来见状,只好将如今的囧况,略略说与了嫡长公主知晓。
大公主听罢,双眼又是一红,奴才在旁好生劝着,方是将将收了悲伤。
“公主,您的好意微臣感激不尽,只是飞廉目下还未从伤悲之中走出来,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让他入宫向公主谢恩吧。”
恶来可不认为如今的飞廉,会把大公主看着眼里,莫要说不会为之离开凝香的尸体,若是真个出来了,那话保不齐就不会好听了。
是以思前想后,也只能仗着自己的几分颜面,和大公主的宽容愧疚,讨了这个情面。
夫人也是醒悟到了这一层,还恐公主怪罪,忙不迭的收了悲声,紧张的望了大公主。
大公主且是突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恶来夫妇面前,唬得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也忙是对着跪了下来,连呼使不得使不得。
“合仪此来,一为向凝香敬香,向飞廉将军致歉,这二来,却是有一事,希望二老成全。”
这……大公主的身份颇为尴尬,若是平素来说,倒也还好,可如今自称合仪,这可是端着嫡长公主的范儿了。
如此情形之下,却还来求自己,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夫人已是手足无措,只一个劲儿的望着恶来,恶来心说,瞧我也是没用啊,如今人都堵到面前来了。
说求,那是看得起,是抬举,自己可不能给脸不要脸的以为可以拒绝。
是以忙不迭的请公主吩咐就是,切切不可如此,又命奴才赶紧搀扶主子起来。
奈何这次大公主可是铁了心的,竟是二老不肯答允,就决计不肯起来。
大公主不肯起来,恶来夫妇自然更是不敢起来的,故此只能求着公主,不拘有何事,直接吩咐便是。
“本宫要下嫁飞廉将军。”
“什么?公主可莫要胡言,此事万万不可。”
恶来万不料大公主说的是此事,当下惊的跌坐在了地上。
“将军何故不允?难不成是嫌合仪生母身份低位?不配将军府的门庭吗?”
大公主略略蹙眉,话虽不悦,声色却一如平常,并不见怒气。
“臣该死,公主息怒,老臣万不敢有此想,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堪配这世上最好的男儿。
若是之前,老臣自是千般欢喜,可是如今逆子已蒙陛下和王后娘娘恩准,不日即将迎娶凝香姑娘。
公主千金之躯,岂可为人继室,此事陛下万万不能应允,天下人也会贻笑大方,公主切莫再提,老臣今日只做从未听见。”
夫人张了张嘴,也终于未置一辞,多好的一个媳妇儿啊,可是就如自家老爷所言,这可是个娶不起的。
大公主闻言,却是执拗的摇了摇头。
“飞廉将军迎娶凝香,本就是婚约前定,应有之义,本宫并非要做飞廉将军的继室,而是要做他的妾室。
飞廉将军的夫人,永远只能是凝香一人,本宫这条命是凝香给的,理所应当替她照顾飞廉将军。
只要二老同意,合仪这就回宫奏请父王母后,为本宫赐婚。”
“公主,此事可不能胡言啊,您是堂堂的嫡长公主,如何能配与我儿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