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虽是说的平缓,但妲己却也听出了端倪,这段乱点鸳鸯,好似并非明面上那般简单。
内里怕是有着什么了不得的缘由的,而这一切,好似都要着落在外祖的那次占卜上。
可是莫要说如今外祖早已仙逝,便就是仍旧健在,母亲都问不出的,自己想来也是无法的。
妲己心中哀叹一声,目下来看,这件事中,太夫人还真就是无辜的,不是自己轻易信人,而是这原就是个说不得谎的。
想来当日比干夫人对母亲恶语相向,也是为了闺蜜出头吧。
而后隐瞒自己,也并非如自己所想,是要掩盖了什么罪行,而是时过境迁,心思也早就淡了,不欲自己再翻腾出来,平白让当事人心中徒生波澜了吧。
“那太夫人心中可有怨恨本宫的外祖和母亲?”
妲己挑了挑眼皮,略带狐疑之色的望着太夫人。
“娘娘这话可就是在怀疑令外祖了?莫说老身不知此事是否如此,便就果然如是,那令外祖也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忠君之心不容诋毁,老身只能徒叹命运弄人罢了,实没什么可抱怨的。
至于冀州侯夫人,这话却又是从何说起呢?同是身不由己,命似漂萍的女子,谁又比谁好命到了哪里去呢?怨怪,真真是谈不上的。
且西伯老侯爷待老身极好,这相夫教子也是女子应为之事,旁的,早就不再去想它,若不是娘娘今日提及,老身真真要以为这不过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太夫人说着,很有些难为情的笑了。
妲己强行压下心中的狐疑,诚然,一个女子过的幸福与否,从面相上和笑容上,是定然能看得出来的。
加之自己虽不曾见过太夫人,却常听姬发提及,这是一位温柔周到的母亲,想来确是没有太过怨恨之心的。
妲己一厢情愿的想着,保不齐嫁与西伯老侯爷之后,太夫人也是满满的爱上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如此倒也是圆满,只自己的父亲……心中还是未曾全然忘却吧。
“太夫人见谅,本宫这性子啊,仍旧是有些不沉静,在这宫中本就是规行矩步的,什么新鲜事也听不到,见不到,又晕了这么许久,更是半点事情也不知晓了。
这一见太夫人便就觉着亲近,不知不觉间,竟是问的多了些,实在是不该。”
话已至此,便就是将此事掀过,不再提及之意了,太夫人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哪里还会说个不愿意。
能如此,已是妲己给自己颜面,也是表明不再追究和纠结之意,不然..当今王后娘娘,想要问话,哪里还需要这般的客套,可不是太过软弱了吗。
“要说太夫人来的也真是巧了,本宫的父侯现下也正在朝歌,这些日子也是一直在担忧本宫,如今可算是醒来了,却忘了给他老人家报讯,真真是太过不该了。”
妲己说罢,就唤过琉璃,让其差人禀报父亲一声,便就说自己醒来,可是托了太夫人的福呢,父亲也很该谢谢太夫人才是。
让一外臣酬谢同僚的夫人,实乃不合规矩之事,但妲己说来很是云淡风轻,太夫人也并无不悦之色,仍旧是淡淡的笑着,琉璃自然是应声去办。
正说话间,帝辛却是大着步子而来,面上既惧且喜,真真失了往日的沉稳和分寸。
妲己一望便知其这些日子的苦楚,心下也是微酸,眼泪珠子便不争气的滚落了下来。
想当日自己明知帝辛清醒过来,只是心疼他劳累那般,便就茶不思饭不想,消瘦的什么似的。
如今自己那般模样,帝辛定然更是心痛吧,想要说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却偏偏委屈拼命往上涌,一时之间哭的稀里哗啦,连声也做不得了。
帝辛当真是唬了一跳,匆匆抬了抬手,让人都起来,也顾不得旁人笑话,什么帝王地面了,径自上前搂过妲己,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好言安慰着。
“莫要哭了,你这一哭,孤这心里就更是不好受了,都是孤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都是孤不好,不过你也是个不听话的。
你怎么就能舍得下孤呢,不拘天大的事情,不是都有孤与你在一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孤是不够重要的,在你心里不够分量的,如今可是不一样了,我们有了孩儿,为了他,你总也得好好保护自己吧,可不能再让孤担忧了。”
眼前这个男人是殷商的王啊,却也是自己的夫,能被一个拥有全天下,眼中却只有自己的男人这般疼**着,老天已是待自己不薄。
妲己也是暗暗怪了自己,怎得就这般的没有个深沉,本是盘算着安慰他的,如今却反是要被安慰,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陛下休要胡言,臣妾哪里就不在意陛下,觉着陛下不重要了。
难不成陛下还要与臣妾腹中的孩儿争风吃醋不成?这么多奴才看着,倒也不怕堕了身份。”
“与王后戏耍,孤何惧之有。”
妲己醒来,帝辛仿似重获新生一般,什么烦恼忧愁都是一扫而空了,自然不会去计较旁人的看法。
莫要说是这一众的奴才了,便就是那满朝的文武,方才也是让自己给凉在了大殿之内。
理智告诉自己,该是国事为重,退朝之后再来探望的,可这心,真是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当下便就过了来,哪里管的了老臣们在后面捶胸顿足的。
西伯侯太夫人被冷落在了一旁,痴痴的望着帝辛与妲己之间的恩爱情浓,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