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为示仁厚,已是大肆赦免了奴隶,如今有的,也不过都是依靠着大家子生存的家奴罢了。
帝辛深知,一旦提及祭祀,必然是要摊派在一些豪门大院头上的,而后也就是这些个家奴出来顶数罢了,说到底还都是殷商的子民。
且都是勤勤恳恳耕作的,说是基石也是不为过的,若是可能,帝辛真是宁愿多杀上一些只说混着好吃好喝,不事半点劳作的纨绔,也不愿意伤害这些贫苦人的。
当日先王可不就是有感于夏桀的暴政,这才会兴兵伐夏吗,如今自己却要倒行逆施,重新捡起来夏朝之时的活人祭祀法子,心下倒真有些难以接受的。
可面对着满朝文武的眼睛,帝辛又真的说不出不同意,亦或者是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来,毕竟如今天罚显现,所有的舆论都指向了妲己。
众臣子这个提议,已然是权衡之下的一种妥协之举了,若是再不愿意,真个就要激发民变了。
一念及此,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帝辛也就只得咬牙允准了下来。
但剿灭新冀州,也是刻不容缓的,当即提上了日程来,闻家素来心思难定,如今冒然启用,放将出去,怕是要生出更多的事端,故此是决计不成的。
若再有人提及,也只做别有用心处置,说不得要查一查,是否在私下里与那姬发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朝臣们如今也算是知晓了陛下的决心,自然不会再在闻家的船上死守不下,做什么忠臣义士的,是以也都是称考虑不周,此事就此作罢。
在真的讨论到的对付新冀州的问题上,朝臣们倒是心思不同了起来。
一方面的大臣认为,古语有云兵贵神速,如今新冀州方是建立起来,立足未稳,人心不定,城池不坚,朝廷正该派大军前去,一鼓作气将之剿灭,若然任其成了气候,未免有养虎为患的可能。
而另外一拨大臣,多是以文臣居多,则是认为,兵之道也,知己知彼,如今那新冀州的兵力组成如何,指挥如何,粮草如何,补给如何,甚而是目的何在,何人主使,和人影从。。朝廷都是一无所知的,若是冒然兴兵,只怕是太过轻率,有将朝廷将士置于险地之余。
这两种说法都是有着一些道理的,帝辛一时之间也是颇费思量,这其中的关键还是着落在冀州侯身上,莫要说旁人了,只怕是连妲己,也是想不清楚的。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很多事情自然也就是揣摸不清的,可真个坐视不理,任由其自封为侯,这日后若是旁人也有样学样,好好的殷商王朝,可不就是分崩离析了吗。
帝辛摇了摇头,这却也是不成的,说不得是要尽速发兵剿灭新冀州的。
幸好按着奏折上所言,如今莱夷王所率领的大军已然接近朝歌城了,想来也就是这一两天内便可抵达。
他们是直接与新冀州打过交道的,想来总是能知道些内情的,且是见识过冀州侯的兵力强弱的,准确判断下,该是能自己一个很中肯的评价的。
是以帝辛便就将这最后的带兵之人,和大军人数定在了莱夷王凯旋回朝之后,但问责的诏书却是立时就要拟定了出来的。
待自己过目无误之后,便就可以明发新冀州了,定好是与册封苏全忠为冀州侯的诏书一并抵达,如此也算是表明了朝廷的态度,让冀州城内的百姓可以安心。
至于莱夷王暂借给冀州的将士,当即也就发了话,便就一并赏与了冀州,如此也算是朝廷的恩典了。
冀州既在,便不可无兵守卫,朝廷的军队心必是向着朝廷的,这可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不费一兵一卒的将手死死的伸向,且是攥紧了冀州的防务。
是以如此安排,群臣也是没有异议的,当下便都一致通过了。
莱夷王此番是打了胜仗而归的,比干老丞相和春荷郡主也是很好的完成了使命,故此该当派人前去迎接。
帝辛略略思考,便就指了太子殷弘亲自前往,这一来算得上是足够荣宠了,和给远征将士无上的荣光,二来吗,却也是因着。。
此次回转朝歌的还有殷郊的尸体,他便再是不肖,总也是自己的孩儿,说不心痛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到了这一步,往日的不满和憎恶已然都不见了,剩下的竟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不说旁的,若是自己一向多关爱他一些,多注意他一些,想来他也不会成长为如今这般阴郁的性子,到得最后,竟然为人所惑,犯下弥天大错。
也定然是自己一贯严厉,让他心生恐惧,这才会选择走上了这条归路,其实他也是太傻了,自己本是打算让其尊荣一世的,何曾想过要了他的性命。
不过如今真是说什么都晚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其入土为安了。
帝辛相信,此时殷弘定然也是与自己一般的心思,故此让其前去迎殷郊的灵柩回家。
说不得也算是一种安慰吧,帝辛不知,殷弘此时的心情可比知这些还要复杂的多,不过是无从说起罢了。
是以只是恭谨的应下,便就回府去做准备了。
因着殷郊之事,太子妃特意命人将府内布置的极为素净,平日里因着即将大婚所布置的喜庆物件,已然都撤的一件也不剩了,引的敏固一再的埋怨,说那二王子就是个讨人厌的害人精,初时害的太子爷被拘押不说,后来更是险些害得自家主子和太子爷起了睚眦。
如今便就是死了,也不会挑个好时候,好端端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