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年,张放刚刚带我去见老头子的时候,他是住在一个村子里的。那个村子很偏远,老头子的住所更是与世隔绝,说是鸟不拉屎,那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后来老头子回到了台湾,那个小草房也没有拆掉,听老头子说,他当年刚刚来大陆的时候,把整块地都买了下来,全都是他的私产。所以过了那么多年,地根本没人动,那个小草房,自然也没有人打它的主意。
所以当时我就决定了,就去那个小草房里避一避,在那里等着,至少要等到援军过来了再行动。凭我自己的能力,自然是跑不到海外去的,但张放他们一来,想要把我接到台湾去,那就再简单不过了。暗杀,渗透,毕竟是日月门,也可以说是‘影子’的看家本领。
想好了去处,可还有一个难题摆在我的眼前,那就是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是血迹了。不用说,就我现在这身衣服穿到大街上晃悠两圈,保证不出五分钟就会有警察过来抓我。至于出租车,就更不敢载我了,不怕我死在车上,还怕我弄脏了车座呢。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透过阁楼木板的缝隙向下一看,发现是住在顶楼的一个男人回家了。当时我就笑了,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所以我瞧瞧的从最顶层的阁楼蹦了下去,落在了他的身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那男人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我打晕在了地上,他晕倒的第一件事儿,我就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很快,我把从他身上拔下来的干净衣服换到了自己身上,还算合身,那个男人跟我的身材还是比较相近的。
打量了一圈,感觉自己还算比较正常,我就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向老头子曾经居住的村子赶了过去。那地方都不属于郊区了,纯粹是乡下,给司机多加了一百块钱,人家才同意拉我过去。
从市区出来的时候,大概是五点多,等到了那个村子,都已经是七点的事儿了。我并没有叫司机直接开去那个草房,而是距离那里还有一两里地地方付了车费下了车。其实说实话,就算我想让他开到门口,那片苞米地他车也是开不进去的。
当真是时过境迁。
这个我曾经经常造访的地方,这个老头子第一次教我功夫的草房,时隔几年,已经变得有些破败了。房子没什么变化,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推开门走进去,就发现里面结了很多的蛛网,向我诉说着这里已经几年没有人居住了。
而且这个房子很冷,几乎和外面的温度差不多,没办法,我只能忍着疼痛去外面找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枯枝,点燃了炉火,这才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忙活了很久,好不容易收拾出来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在柜子里找到了几个棉被,铺好了床铺,躺在上面,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逃命生涯,感觉自己也真是命大,折腾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死。
但我很清楚,就算没死,自己现在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躺在火炕上的时候,精神一阵恍惚,闭上眼睛也是天旋地转。把手放在脑门上试探了一下,手冰冰凉,脑门却很烫很烫,已经发烧不知道多久了。
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已经有几根线豁开了,而且伤口的周围,都有了一些发炎的迹象。失血过多,加上伤口发炎,又没有食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连睡觉的时候,伤口的疼痛也一直在折磨我,但外伤的疼痛是小事儿,内心的疼痛却是最大的折磨。身上这几处枪伤,是我曾经最好的兄弟之一赐给我的,大头的背叛,就像在我的心口狠狠的扎了一下,痛的我喘不过气来。
就是在这种饥寒交迫、伤痛交加的情况下,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吧,我睡觉的时候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境都很真实,其中最可怕的梦,就是我站在一座摩天大楼的露天阳台上欣赏风景。突然间,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在下坠的过程中我回头一看,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就在这种可怕的坠落感中,我猛的惊醒了,慌忙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还在这件草房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心还是砰砰的跳个不停,不停的回忆梦中把我推下高台那人的脸,却发现无论怎么回忆,都没能把他认出来。
我睡着的时候是晚上,这一觉醒来,天也已经大亮了。今天的天很暖,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了我的身上,我强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身体已经进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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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烧却并没有退下去,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几乎是用爬的,去桌子上拿了一些消炎药吃了下去。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好像消耗光了我一晚上积攒的体力,刚刚吃完药,就无力的跌坐了下去。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种情况下,我连走路都是问题了,还怎么出去找东西吃?我赵天宇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活活的饿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小草房里?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幸好,在家那边的时候我还买了新个电话,顺便办了张新卡。我自认为,这是最近几天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毕竟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只要还有办法和外界联系,就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所以我并没有犹豫,拿起那部手机,直接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