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坐在海参崴直飞台北的专机上,我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其实在张放刚刚通知我要坐船回台湾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担心了,一个多星期的海路,我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并不是我矫情,而是海上的路确实不好走,对人体的承受能力是一种很大的考验。大航海的时候,有许多水手都死在了航海的路上,并不是耸人听闻,更何况我身上还带着伤,不死也得扒层皮。
万幸的是,可爱的瓦列安娜帮助了我,让我可以直接坐飞机回日月门。这多好,几个小时就到了,不单单是我,宁静也不用跟着遭罪了。至于阿武,他是没跟着一起上飞机的,而是直接回了国内。
毕竟他是‘影子’的新任头领,所有人都在执行任务,他如果不在,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日月门接我的车,是直接开到机场里的,刚刚下飞机就上了车。去阿里山的路上,我一直都在睡觉,虽说路途颠簸,但这一路睡的很踏实。在国内这段时间,没有一次是睡好觉的,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自己的安全,生怕被周家的人和警方找到,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从新竹机场出来的时候是清晨,到日月门的时候确实黄昏,看着云雾缭绕的阿里山,当时心里就萌生了一种想法。什么夏威夷,什么三亚,等以后我老了,干脆也来日月门定居算了。这里的风景并不比任何一个地方差,而且有一个最主要的特点安全。
可不是安全吗?日月门门下精锐弟子不下百人,就算来一个营的正规军,也不见得能把日月门的山门给打下来。况且阿里山这么大,日月门又是搞刺杀的高手,游击战都够你受的。除非出动战机,或者是拿导弹轰,否则日月门的驻地可以说是绝对安全。
宁静第一次来日月门,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台湾,刚上山,就被这里的景色给吸引了。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见到一株植物,就问人家这花叫什么啊?这草叫什么啊?长的真别致。你们就住在这山里啊?山里通电吗?你们平时是怎么生活的?想买菜做饭怎么办啊?
一开始,日月门负责接我们的门徒还能细心地给宁静解释,后来被宁静弄的一个头两个大,彻底无奈了。再有耐心,也架不住宁静一个劲的问啊,后来没办法,我就给宁静拉到身边,跟她说你先别问了,等有时间我带你好好逛逛阿里山,到时候再详细跟你说说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行,那就等你伤好了,咱们好好玩一玩,这里太美了!”
宁静说着,站在半山腰上,深呼吸着阿里山的新鲜空气。她眼睛微眯着,脸上是满足的笑,看的我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像宁静这种女孩,就是应该活在温室里,任何风浪都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日月门实际上是坐落在阿里山的一座支脉,见到老头子,就是在这支脉的山顶,准确的说是阿黑的墓前。看到他的时候,老头子就一直在阿黑的墓前站着,像苍松一样一动不动,好像和整座山都化为了一体。
直到听见脚步声,老头子也没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是小宇回来了吧?我回答说是,老头子‘嗯’了一声,对我说既然回来了,就先祭拜祭拜阿黑吧,名义上,他也算是入了你们赵家宗谱的。
我点头,走到阿黑墓前,在祭台上从一盒刚刚打开的香中抽出了三支,点燃。高举着,朝阿黑的墓鞠了三躬,然后把它插在阿黑墓前的香炉上。
“其实早在组建‘影子’的时候,我就知道阿黑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运气很好,这一天来的还算不算太早。也算是死得其所吧,你也不用自责,阿黑为你而死,也算是报了你太爷爷对他的恩。”
说着,老头子转头看向了我。
“我没有后人,所以在见到你和小放之后,打心眼里就把你俩当成了我的后人。我是真不舍得把你还给赵家,让阿黑教你功夫也是有些私心的,因为阿黑也是我徒弟,你师从阿黑,也算是继承了我的衣钵。可现在,似乎我这个法子也行不通了,阿黑死了,没法再教你功夫,可你终究还是要继承赵家衣钵的。”
我有些不理解老头子的意思,就问他说师父,您想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老了,嘴碎,你也别往心里去。不过你如果有时间回拉斯维加斯,还是问问姓吕的那个小朋友吧,就说是我老头子让问的。你就问他,你太爷爷的那些徒弟,现在都在哪?赵家历代的护法弟子,现在都在何处?你这么问,他自然会告诉你实情的。”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老头子露出了一丝苦笑。
“老伙计,我到底还是心软,不忍心看你一辈子的心血失传啊。当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你这一脉连根拔起,让我日月门一枝独秀,可现在想想,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说到底,我还是没你看得开啊。”
老头子说的话,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未免有了一丝苦涩。老头子和我太爷爷两个人,前前后后斗了百十年,早已经是亦敌亦友了。听老头子的意思,他之所以当初不告诉我太爷爷那些徒弟的消息,就是为了不想让我学赵家的功夫,就算学,也只能让阿黑教我,这样一来我就属于师承老头子这一脉,而不是继承了赵家的衣钵。
听起来挺可笑的,无非只是一个形式,但这形式,也正是老头子一直以来坚持的。可就像他说的,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忍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