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从来没爬过这样的护墙,不由地打心底生出几分忐忑,可手掌摸到墙面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山里几人合抱的老树,那些老树斑驳不平的树皮和墙面的触感极其相似!
扣住墙面仅仅一个指节深浅的坑洞,就像抠着老树皮上层层的裂隙,他几乎全凭指尖的力量就能像只壁虎般贴住墙面,飞快地向上爬,两只脚根本不做支撑,只是脚尖偶而在墙上点一点让身体保持平衡!
若是有个人在旁边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被他的臂力惊得目瞪口呆!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任何一种出人意料的能力都不是偶然,从四岁起他就每天在师傅的严格监督下进行不间断的体力、耐力及各种技巧训练,其艰苦程度远超常人想像,无数的时间加上无数的汗水泪水甚至血水才让他有此刻的举重若轻!
另外他攀爬的位置处于背月阴面,虽然黑暗的环境让他看不清墙面的凹凸,令他的攀爬吃力不少,不得不使足了目力配合指掌间的触感慢慢摸索,但同样因为光线不足,假如现在有个人从上向下看,绝对不可能发现紧紧贴在墙上的人影。
与冒险暴露形迹相比,耽搁一点时间算得了什么?况且在他眼里慢腾腾的速度放到普通人眼里仍然快得惊人!
李冉的身影接近护墙顶端,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的脚尖轻点墙面,身体立即停住,一动不动悄无声息地挂在墙面侧耳倾听。
混乱的脚步声交错而不杂乱,两个人!
脚步声经过李冉的头顶,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直行而过,在静悄悄的午夜渐行渐远,挂在墙上的李冉手指都酸了,觉得两人走得够远了,胳膊猛一较劲,一只手搭住堆堞间一人宽的空隙,将整个身体提了上去,可视线刚越过护墙顶端李冉就是一惊,险些失手掉下去!
这里的护墙顶端就像古代的城墙一样,一个个堆堞均匀地分布在墙顶,而不像丁家干脆就是一片平直,就在他爬上的堆堞内,一个人影正背侧对着他的方向,
刚刚明明没听见脚步声减少,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一直站在这里没动过!
心脏咚咚乱跳的李冉憋在肺里的一口气轻轻地吐了出来,好死不死,墙上那人竟然恰好梗着脑袋脖子抻得老长,极力回头望向聚居区内!
好机会!李冉深吸一口气含在胸前,两只手勾住堆堞上端猛向下压的同时一口气狠狠地吐出来,他仍然吊在墙外的大半个身体就像失去了重量一般轻盈敏捷地跃上堆堞。
那人听到一声轻轻的闷哼声,还当是组长查哨,吓得赶紧回头,可哪想得到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前竟然被一个壮实的身影堵了个严严实实,接着眼前一花,突然间天旋地转,随后肚子“咯”地一声轻响,意识消散的最后时刻,倒地不起的他看到眼前一个半蹲的黑影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站哨的一回头李冉就知道不妙,若是让他发出声音那还了得?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他一把将哨兵的脑袋夹在胳膊底下,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哨兵的脖子,然后双腿猛蹬,向前跃起的同时身体旋转一周,哨兵脆弱的颈关节就像一断干燥的枯枝一样在巨大的力量下瞬间折断!
旋转一周的李冉掌握得极其准确,正好双脚落地,半弓双脚卸掉冲力,胳膊底下仍然紧紧夹住哨兵的脑袋,没让哨兵的尸体倒地发出一点儿声音。
绞颈看起来简单,但没经过专业训练根本不可能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若是一击不成让哨兵叫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冉虽然觉得自己有把握,可事到临头仍然不敢冒险,不得不利用体重和旋转带来的惯性产生强大的回旋力量解决哨兵。
放下哨兵,李冉居高临下地望向聚居区内,远处不断移动的火光清清楚楚地为他指明了方向,他一把抱起沉重的哨兵,三两下将他一身衣服扒下来,虽说小一点也勉强草草套在身上,尸体直接扔下墙头,墙下传来尸体落地的闷响。
“什么情况!”不远处传来一声喝问。
迫不及待的李冉哪有心思答理他?瞅准了墙内四五米外一株碗口粗的树,脚下助跑加速直接跃出护墙,半途一把扯住树干,冲力将树干扯得弯向地面,李冉利用树身的弹力缓和冲力,但这株不知名的树弹性实在不怎么样,还差两米多才到地面,树干的弹性却已经用尽,李冉松开树身落到地面,双脚着地的同时迅速下蹲,同时身体前倾,一个前滚翻卸掉剩余的冲力,也不管摇晃的树身引来多少人的注意,起身向火把移动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冉刚刚离开,护墙上下同时出现了几个哨兵,他们没发现人不说,反倒丢了个哨兵,顿时盯着摇晃不停的树身惊疑不定。
倒不是没有发现李冉的踪迹,不过一来李冉跑得快,二来天色又暗,李冉穿的衣服不合身也看不出来;最后,刚刚进来一大堆自己人,还押着两个俘虏,他们只当李冉是掉了队或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放在往日里谁能放他大半夜的撒腿蹬蹬蹬地飞跑?也算是错有错着。
李冉可没心思琢磨这些,他爬墙的速度再快也得浪费一段时间,押着丁芮的队伍已经将他拉下很远,不然的话他岂会冒险飞跑?这不是故意招人注意么?
看家护院的哨卡都用不着出人拦着他,只要哪个多句嘴问句是谁,李冉就非暴露不可――山南地区特有的口音与李冉习惯的口音虽然近似,但不必细听也能分辩出不同之处,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