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来到六号别墅的第一天晚上,就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是不是担心童冰会对他图谋不轨……
每天去学校的路上,他都会拿一块小镜子不停的照脸,还美其名曰要在学生面前保持最完美的形象……
让他表演茶艺,结果自己和童冰都没说话的时候,他就先一步毫不客气的赞美他自己------这说好听了叫极度自恋,说难听了那不就是不要脸吗?
还有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冲进来要替自己出气,雄赳赳气昂昂的要把父亲给揍一顿,还说会揍的让医院找不到人为的痕迹,可是知道了父亲的身份之后,就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拍马屁,又要削水果又给倒水喝,和之前的勇猛凌厉判若两人,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幻觉一样……
这到底是多么‘不要脸’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啊?
可是,月疏雨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按理说‘不要脸’这三个字是彻头彻尾的贬义词,可为什么唐言在她心里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唐言自恋可是他却是有底气的自恋,他胸有诗书,用自己的知识征服了对语文老师极其苛刻的七班。
他毫不谦虚的赞美自己的书法,那是因为他的书法写的确实很好啊。
他毫不客气的称赞自己泡出来的茶,那是因为他泡的茶的确很好喝啊。
还有刚才,他粗鲁的踹门而入,指着父亲大骂甚至还要出手教训他,可那不是因为他在意自己吗?他那不是担心自己被人欺负,而要帮自己出头吗?
在知道了父亲身份之后,他态度的转变也应该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吧?
想通了这些之后,月疏雨的心也就释然了,唐言虽然如父亲评价的那样,可他却从来都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反而他还在用他的方式来帮助和改变身边的人,童冰白天和她说的那些事,以及这几天她的亲眼所见,都毫无问题的印证了这一点。
“他的不要脸是一种伪装,也是他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一种武器。”月父又开口说道,“在这个社会上,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永远都是上位者,这小子脸皮够厚,在这一点上,他就已经超越了很多人,当你无法从一个人的表情中做出正确的判断,那这个人就已经不是普通人,相反,他还是一个智者,所以,我说他可堪大用。”
“为什么要说这些?”月疏雨问道。
“因为------”男人顿了顿,又道:“因为我想给你找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啊……”
“你-------”月疏雨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你乱说什么,他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
“哈哈----”男人不顾嘴角的疼痛,大声笑了几声,“孩子?谁家的孩子能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心智?谁家的孩子能让我看不出丝毫破绽?又有谁家的孩子能得到我如此之高的评价?清远市四大家族赵钱孙李,如今的年轻一辈更是被人称为清远市的‘黄金一代’,可他们在我面前,又有谁能让我如此称赞?”
“哈哈哈哈-----”男人笑的有些癫狂,“世人都以为我昔日风光不再,沦落成一代赌徒,输的倾家荡产一无所有,可我看人的眼光依然毒辣,在这清远市,还没人能超越我。”
男人说的慷慨激昂,月疏雨仿佛看穿了那一层层纱布,也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父亲神采飞扬的背影。
“清远市庸才太多,难解寂寞-----如果这小子能搅动这一池浑水,想必很快就有热闹可看了吧?”男人哈哈笑道,被纱布遮住的脸尽是期待。
……
在回家的路上,唐言坐到了月疏雨的车里,可他很快就发现了月疏雨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俏脸也时不时的就会突然变红。
唐言默默的在心底想到-----月师姐也没穿错衣服啊,怎么和童小妖一样,脸会红到这种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