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山下的香芷村落,原本就充斥着来来往往的凡人和修士。在南北斗合二为一后,更是热闹非凡。因日益富裕,村中修葺起了大小的楼阁,新柒在阳光下透射晶亮,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而东北处的山崖,却显得有些寂寞,因为此地拥有天工付清寒的锻炉遗迹,被天心峰主设下了禁制,方圆数里外,杳无人烟。
这一日,荒草废墟之间,摇摇晃晃走来一头独角青牛,牛背上坐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光头青年修士,怀抱着的养魂石里,有个神色机灵的女鬼,飘飘渺渺,朝外探头探脑。
两人驱牛沿着山道缓行,强大的天心峰禁制,在他们摸出一枚青玉剑令后,悄无声息地打开缝隙,任凭他们自由出入。
牛背上的两人一路东张西望,终于在天工的锻炉遗迹前,停下脚步,仰着脖子望着上方的嶙峋危崖。危崖自山壁横绝而出,探入云端,上方立着一名身着简单白裙的负剑女子,在阳光的背景下,长发飘扬,轮廓端丽无双。
“找到了,师父又跑到这里来看风景了。”光头男修对女鬼笑嘻嘻地说话。
女鬼则扯着嗓子,对白一女修大喊:“师——父!你站的那么高,一发呆就是半响,是在凭吊天工吗?”
白衣女子正是云雁,她对下方二弟子的呼喊充耳不闻,正在忧伤地唱歌:“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无言落寞,放眼尘世岸,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一生所爱守候白云外……”
周晴和郭小冬鼓起眼睛,听她扯着嗓子唱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不耐烦起来。
“据说是她地球界位的流行歌。”郭小冬皱起眉头。
周晴也皱起眉头:“好像念经一样反复唱,虽然忧伤动人,但谁都会听烦啊。”
两人对视一眼,聚起中气放声大吼:“师父!我们该动身了,蒲芝真人托生的时辰快要降临,再唱歌就来不及看她出世了!”
云雁这才止住歌声,对着悬崖下的遗迹瞥了一眼,轻声道:“我走了。”
她抽出止水,对着阳光微眯起眼睛,看着剑身上闪烁的光华:“夙筱的绝弦镇魂也找不到你的魂魄,你究竟在哪里?”
“无论在哪里,切记要保重。”她垂首抱剑跳下高崖,落到青牛身旁,环顾着孤寂幽冷的荒草石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怀中的止水剑,这一刻随着她的叹息,轻轻地晃动了下身躯。
……
……
青牛载着两人一鬼,沿着天权国官道晃晃悠悠的行走,这一去是要寻觅故人托生之地,皆是凡人驻地。为了便于出行,大家便敛了真气,融入来来往往的客流中。
见云雁心情有些低落,郭小冬便摸出新一期的《神州寻仙志》,引她转移注意力:“师父,天枢剑重生了。”
云雁这才抬起低垂的头:“是吗?化成了个什么摸样?”
“是个男孩。”郭小冬有些兴奋地扬起玉简,将其中记录的影像交予她看。
琳琅拍摄的角度有些模糊,但新生的天枢剑,外貌轮廓依然能一眼辨识。小小的男孩立在禹山顶,显得极其沉稳,有着傲视苍生的骄傲气度,眉目居然与顾擎苍有八分相似。
“他便是冲虚的记忆与思念所化吧……”云雁的心被触动,无比感慨地用手指触摸着玉简上的影像。
“因为玄黄离去的方式比较特殊,所以在前往星辰之域前,能将对下一世的愿望交托出来。”凛紫的声音从天而降,只见青牛前方的枫树上,他与玄狰英招并肩而立,正遥遥注视过来。
云雁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凛紫淡淡回应:“你怎么又跑了?”
“天璇星君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寻觅师父的故人们吗?”郭小冬很是开心地大嚷:“欢迎欢迎!”
“牛背恐怕要压塌了……”云雁刚说了半句,就对上凛紫有些幽怨的凤目,便无可奈何地扬手,对二弟子道:“换车。”
……
……
青牛背后拉着小小的木车辇,缓缓朝天玑国境行驶,夕阳余晖照耀进窗口,落在云雁和凛紫对弈的棋盘上,映出淡淡金红。
“混蛋!我投降啦!”被围死一片的云雁气急败坏,猛挥袖之间,黑白棋子被粒粒震出窗口,形成面貌奇异的小型龙卷风。
凛紫靠向椅背,抱起袖子微皱眉:“都过去多少年了,这种坏棋品为何还不见改好?”
“哎呀!”窗外响起一声男人的惊叫,唬得两人吓了一跳,要知道云雁赖棋的力道若砸到凡人,可是要出人命的。
急急拉开窗帘,却见化成凡间fēng_liú公子哥的凌霄,脑袋上顶着个大包,正叫苦连连:“下棋本是高雅养性之事,谁会像小妹你这样戾气大作的?”
云雁黑了脸色:“你鬼鬼祟祟蹲在这里,竟是为了偷听我们下棋?”
“没有,我们是来搭顺风车,前往凌风堡的。”凌霄拉过来笑吟吟的南宫雅尔,两人化为红影挤进车厢:“去看她的妹妹南宫薰。”
“两界边境如今很清净,死海也沉入地底,我的老本行海上猎魔干不了,便安享这和平又有些无聊的时光吧。”南宫雅尔抱着胳膊枕住头,对云雁眨眨眼:“拿些好吃的出来,一路还长着呢。”
云雁嗔她一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