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八月,昼间的天气还颇有些炎热,而在夷州这种南方地区,更是还有些热得可以。??w?w?w?.
陆仁此刻就是在家中的花园里纳凉,反背着双手伫立间,目光则是望着正在西落的夕阳出神。若是再细看一下,不难发现陆仁反背在身后的手中还捏着一纸信文。
耳边听得莲步微响,陆仁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随口问道:“是文姬吗?”
蔡琰应了一声,站到了陆仁的身边与陆仁一起眺望夕阳。良久过去,蔡琰轻声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陆仁一怔:“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了这两句?”
这两句诗出自唐代的李商隐,陆仁也是某次黄昏时分休息的时候顺嘴说出来的,然后就被蔡琰给记了下来。本来前面还有两句,但当时的陆仁根本就想不起来,事后再去查也觉得没什么意义。而对于陆仁来说,唐代诗人的诗辞从汉代的人的嘴里冒出来,哪怕是已经混了这么多年了,仍然会觉得有些怪怪的。偶尔的,还会让陆仁有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空的错觉。
再看蔡琰只是淡淡的一笑:“你一向不怎么作写诗辞,强行要你去写,写出来的东西也着实让人哭笑不得。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你对某样事物由感而发,会突然冒出来那么一两句的佳句。就拿这两句来说吧,看上去好像很是平淡,可实际上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深意。”
鉴于和蔡琰这样的文学大家谈论这些纯属找虐,陆仁的心顿时就有点发虚,所以是很勉强的笑了笑再道:“我就是随口冒出来的两句而已,那里会有什么深意?”
蔡琰没好气的瞥了陆仁一眼道:“你这人总是这样!如果我不是阴差阳错的嫁给你都快二十年了,对你早就是知根知底,那么多半还会以为你就是个不通文墨的粗鄙之人。”
陆仁笑得更有点虚了:“文姬,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搞不明白了。”
蔡琰又没好气的瞥了陆仁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天边的夕阳:“夕阳真的很美,可是每当夕阳出现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漫长的黑夜即将降临。而这夕阳的美丽,又是不是在黑夜到来之前再绽放出那最后的灿烂?再对我们来说,这夕阳如此的美丽,又是不是因为它的即将逝去,所以才会觉得它份外的美丽?”
陆仁心说我就是顺嘴扯了两句出来,到了你蔡文姬这里却能引发出带有一些哲学性的思想,还是用这样的文体说出来,看来蔡琰你以后可以再试着了。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蔡琰却侧过身向陆仁道:“义浩,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我总觉得你当时在吟出这两句诗的时候,就是在将那夕阳比作了我们的大汉王朝。而现在天子在许都举办的足球大赛,又何尝不是天子在设法再绽放一下这有如夕阳般的光彩?”
陆仁顿时语塞,他到是没想到蔡琰能把这俩件事给扯到一起去。不过再想想,献帝刘协现在不就是这个样子了吗?而且这还不是猜的,是献帝刘协在暗中亲口向赵雨说出来的,然后再由赵雨转告给了陆仁。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蔡琰忍不住向陆仁问道:“义浩,我们大汉王朝,难道真的会成为这即将消逝的夕阳吗?”
你说这样的一个问题,却要陆仁如何去回答?要知道在陆仁的心里,大汉王朝其实已经完了个蛋的了,根本就是个空壳子而已,要不是老曹还有着些顾虑什么的,一翻手掌就能让大汉王朝成为过去式,但这个话陆仁又哪里能说出口?毕竟在明面上,陆仁可是在走着一条“忠臣”的路线。
而蔡琰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史上那些经,没受到到老曹的恩情的缘故,尽管是身为一介女子,但“正统”的思想却非常浓重,所以陆仁也怕自己说错话,结果闹得自家的后院失火。
只是他这里一犹豫,蔡琰却在摇头中发出了一声长叹,然后就挽住了陆仁的手臂道:“义浩你不用顾忌什么。我虽是女子,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能看懂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许已经没办法再去改变什么了,但你仍然在尽你的全力,为这即将落下的夕阳再增添上几分光彩,这也已经足够了,至少我们也是问心无愧。老实说,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我其实也有那么些认命的感觉,因为嫁给你,总比被老曹收为侍妾要强多了,别的事我都没有多想过。但是现在……义浩,我以为荣。”
一番话说得陆仁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都哪跟哪啊?我又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伟大了?我也就着很多自己的小九九好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男人,被自己的老婆这样夸上一番,在虚荣心上多多少少的还是有那么些的满足。
叹口气再笑了笑,陆仁到也不想多说什么,而蔡琰这时留意到了陆仁反背在背后的双手指间的信文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下来就顺手拾起。本来按蔡琰的性格是不想看的,但在拾起来的时候总归是带到了一眼,人也就愣了一下再展开细看。而在看过之后,蔡琰就颇有些惊讶的道:“义浩你安排了人把丁姨接到我们这里来?”
陆仁点点头。别的事不好说,但这件事让蔡琰得知却没什么关系,所以就把自己安排的那点事跟蔡琰说了一下。而手中的这份信文,就是许昌那边的人拍回来的电报,表示陆兰的事情已经办妥,丁夫人再过几天就会离开许昌前往夷州。
听了陆仁的话,蔡琰也是吃惊不小,随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