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刘备写来的信,陆仁在书房里转起了圈。按说这个事对陆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就算是陆仁不出面,曹操这里也肯定会有点什么动静。可现在事情莫名其妙的摊到了自己的头上,陆仁就觉得还是得去跟曹操说一下的好。
这种事要是对曹操有所隐瞒,搞不好就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按照现在的时局走向,刘备不可能顶得住吕布接下来会有的动作,那么刘备会来投奔曹操基本上就是注定了的事。而曹操在那一时期对待刘备可是非常亲厚的,万一刘备说出他曾经让自己跟曹操打招呼的事,自己却怕麻烦而没有跟曹操说过,回过头来曹操会怎么处理?还有三年左右就能回去了,陆仁可真不想在这三年里惹出什么麻烦。
不过陆仁也清楚这个事最好还是作一作相应的准备和说辞,毕竟当初他做过一些和刘备有那么点关系的事,这要是不解释清楚而惹得曹操生了疑也同样会很麻烦。而在仔细的思量过了一番之后,陆仁就带着刘备的这封信出了门。
当陆仁来到曹府求见时,曹操这里已经散了会,曹操只留下了郭嘉在后院喝酒小坐。陆仁见面之后二话不说的就把这封书信递给了曹操,曹操与郭嘉一看就都乐了。
曹操笑道:“义浩啊,这种书信你都交于孤看,是不是怕孤对你心生疑虑?”
该光棍的时候就得光棍,这是陆仁处世的准则之一:“正是如此。在下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扯上什么关系。而在下当初在徐州的时候曾经与刘备有过些牵连,这刘备又可称得上是曹公的敌手之一。在下要是不把这些话说清楚,万一哪天曹公对在下生疑,在下的这小日子可就过不安稳了。”
曹操大笑,郭嘉则在那里向陆仁直翻白眼。等到曹操笑罢,转而向陆仁问道:“那依义浩之见,孤又该不该相助刘备?”
陆仁心道:“得,我就知道你老曹会有此一问!”
相关的说辞陆仁早就准备好了,但没有马上就说出口,而是故作为难的向曹操连连摇头道:“曹公就不要为难在下了。这种事我如果说帮,难脱与刘备有旧之嫌;说不帮,却又显得自己的私心太重……曹公别忘了,今天我就还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与曹子廉互起了争执。如果来人不是与我有旧的糜大小姐到也罢了,可来的人是她,在下就算是秉公执法也难免会惹人非议。”
曹操饶有兴致的望了陆仁数眼。其实陆仁话中带出来的那点小心思,曹操哪里会听不出来?不过曹操也不想让陆仁太过为难,所以就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军议已毕,正好许都城中的两大浪子又齐聚于此,正好陪孤小饮几杯。”
陆仁哑然,心说你怎么不追问了?那我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不都白准备了吗?再想想曹操不问也好,真要把那么多话说出来其实也提费口舌心力的,而且曹操身边有得是一流谋士,也用不着自己在这里画蛇添足。
座席和酒具摆上,陆仁与郭嘉就陪着曹操在这里聊起了闲天。而聊着聊着,曹操的话题就扯到了陆仁的身上:“义浩啊,孤与那位糜家小姐相见之时,她虽然扮以男装,但孤也看得出来确实是一个清丽女子。此女与你既有婚约,今番又来到许都投奔于你,更兼刘备的书信之上亦有成全之意,你是不是……你今年二十六岁了吧?早就应该婚娶成家了。”
“……”
陆仁心说你老曹喝多了酒要拿我开涮也不能这么涮吧?当下陆仁就赶紧摇头道:“市井之间的传闻害人啊!我和糜家小姐之间本是清清白白的,至于婚约……其实并未定下,只不过是当时糜子仲有这个意思,而我拒绝了。”
曹操刚想说话,陆仁却借祭出尿遁之术先躲一躲再说。而借着陆仁暂时离席不在的档口,曹操却收起了笑意,扭头向郭嘉道:“奉孝,你怎么看你的这位义浩贤弟?”
郭嘉扬了扬眉毛:“主公的意思是?”
曹操的眉头则是稍稍皱起:“观他的言行举止、所做所为,仍旧是没有久仕之意……他的确算不上是什么智士猛将,但论及治理农桑之能,如今的许都城中恐怕无人能出其之右。而孤迎奉天子不及一年,正需要他这样的治农之才来助孤积钱蓄粮,他却无有久仕之意,为之奈何?”
说着曹操叹了口气,仰头望天:“而且他是子修的故旧好友,年齿亦与子修相仿,更兼二人曾同事经年,甚至还喜欢着同一个女子,最后还是他劝得丁夫人留在了许都城中……不瞒奉孝你说,孤有时看见陆义浩,就好像是看到了旧日里子修的身影。所以孤实在是不想在有朝一日,他会弃孤而去。”
郭嘉笑了笑:“以主公的驭下之能,会收不了义浩的浪子之心?”
曹操摇摇头:“你和他同谓浪子,但你的浪是放浪形骸,心中却有成就一番功名之欲,这些孤能够给你;可他陆义浩的浪却是浪迹天涯的浪,心中别无所求,孤又拿什么去留住他?”
郭嘉笑道:“其实主公对他的担忧,在下也早就试想过了。这么说吧,他这小子会有这样的浪子之心,说到底是因为他胸中无有牵挂。所以想留住他为主公效力,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的胸中多出一份牵挂。”
曹操的身子向郭嘉那边倾斜了不少,问道:“牵挂?那如何才能让他的胸中生出牵挂?”
郭嘉为曹操妥了杯酒,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