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就吃饱喝好的再准备上路吧。你放心,看在你之前严令士卒不得再亵渎我夷州女子遗体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为将者最后的尊严。”
这句话让吕蒙又愣了愣,不解的问道:“为将者最后的尊严?”
陆仁目视雪莉,雪莉dian了dian头,把随身的佩剑放到了吕蒙的面前。这是一柄夷州女兵制式的佩剑,套用一个剑类的名词就是标准的“越女剑”。剑身相对偏窄,重量也因此有所减轻,比较适合女性使用。
吕蒙对这种剑当然不会陌生,泉州一役的时候吕蒙至少见到过上百柄这样的剑,但在最后却连一柄都不敢收归为战利品,而是尽可能的都留在了那些战死的姑娘们的身边,准备到时候作为姑娘们的陪葬品一起下葬。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自己不是及时的下了不得再亵渎那些姑娘们的命令的话,这会儿的陆仁可能早就二话不说的把他给砍了,又哪里还会这样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
苦笑了一下再执起长剑,按开卡簧之后缓缓的抽出来几寸看了一眼,见剑身上标识着一个“诗韵”的字样便问道:“这是哪位姑娘的配剑?”
陆仁道:“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可惜战死的时候她才只有十七岁……你可能想像不到吧?她死的时候身上有二十九处刃伤,可手里却还抓着一只断箭,硬生生的插在了那个险些污辱了她的那个畜牲的身上。而这柄佩剑,也是在我们攻还泉州之后小兰去找回来的。”
吕蒙还剑入鞘,默然了许久之后才道:“泉州一役,我的确是有愧于这些忠勇的姑娘,只是我吕蒙身为大好男儿,本不应用女子之剑自尽……”
陆仁没说话,一直都没开过口的雪莉则接上话道:“你这是报应!你看不起女子是吗?可女子就不是人了吗?没有你娘,又哪里会来的你?”
吕蒙苦笑道:“泉州一役之后,我早已不敢再轻视世间女子。今执此剑赴死,死亦不辱……多谢陆夷州留给我这为将者最后的尊严,而且以此剑自尽,也算是让我对那些受辱的姑娘们有个交待了。”
槛牢中一时之间寂静了下来。许久之后,陆仁才摇摇头道:“三天。三天之后,我会带你去那些姑娘们安葬的地方。你如果有良心的话,就在那里向姑娘们道个歉,然后就在那里上路吧。至于你的尸骨,我会让孙韶带回江东的。”
言罢陆仁起身准备离去,而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吕蒙忽然唤住了陆仁,并且向陆仁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道:“陆夷州,多谢!”
三天之后,在那些战死的姑娘们的陵墓前,吕蒙将那柄长剑架到了颈间。用力的一抹之后血珠飞溅……或许这是给那些姑娘们最好的祭礼了吧?
看着原本作为江东四英将之一的吕蒙这样死去,陆仁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很难说得清楚的感受。望了一眼吕蒙的尸身,再望了望之前作为一时停战的人质而扣留在夷州的孙韶,陆仁摇了摇头道:“收殓他的尸骨再带回江东去吧。另外再告诉吴候,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可能时不时的就会派舰队去江东的沿海之地做一做客,且让吴候孙权随时随地的就准备接待我这个不速之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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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一战之后,得到了消息的老曹就已经从邺城赶回了许昌,只等陆仁那边的消息传来。而在前后的两场海战之后,战况早就被细作探得并回报给了老曹。
老曹闻讯之后,将信报往桌案上一扔便向厅中的一众幕僚大笑道:“这个陆义浩,到真的是不能小窥于他。大军倾巢而出,一战得利便即时归还,硬是让孙权小儿的大军有力难施、望海而叹。真论起来,幸好孤与他早年间虽有些过节,但至少并无甚仇怨,而且这些年通商日广,皆有利可取,两相皆相安无事。孙权无识啊!陆义浩自夷州建州之后,明明就是个类似于刘景升一般的人物,却又比刘景升要厉害得多,孙权小儿吃饱了没事惹他作甚?”
座中的程昱道:“江东的水军一向自诩为天下无双,却想不到会在水上被陆仁的夷州水师打得一塌糊涂,到真是给了江东孙氏一个响亮的耳光。”
老曹再笑道:“不错不错,陆义浩的这几战打得漂亮,也算是替孤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接下来,该轮到孤帮陆义浩出出恶气才是了。各位啊,夷州水师对沿海之地的侵扰之能,各位旧日在随孤征讨袁绍诸子与进讨乌丸之时是见识过的,那各位认为江东在夷州水师连接不断的侵扰之下,会分走多少兵力巡镇沿海?”
某人道:“很难说,但定然不会在少数。夷州水师可不比得寻常的海贼,况且彼不为求利,只为破坏,来去如风之间实难防范,孙权所置之兵,兵少则必为其所灭,兵灭则府库尽空;库空则师用不足,是以不留重兵巡镇则沿海各地必然大乱。”
老曹大笑道:“好!孙权既然是要分兵巡海,那孤也就去合肥凑凑这个热闹!”
嘴里说着,曹操又留意到了信报上有关夷州使用了火炮的记载。当时由于不知道火炮是什么玩意儿,细作们又多是从吴军士卒的口中探听,而吴军士卒被夷州的火炮攻击给吓得不轻,心有余悸之下对火炮的描述也难免会有些夸张,因此这份信报上对火炮的记载有很大程度上的夸张而失实。曹操看过之后也是将信将疑:
“陆仁用的这是什么利器?竟有此等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