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院子里,白鑫和长流水在处理猎物,林寻从旁指挥。
听村民们说山麗肉质鲜美、食用大补,林寻遂决定将之留下;狼皮被戳出许多破口,林大叔可看不上眼,让白鑫把狼跟两野兔处理掉——或卖或吃随意。因此,长流水要来狼皮兔皮,打算缝制防寒的小物件。
如今快到夏季了,天气越发燥热,鲜肉放到明日肯定会变味;即便今日起了风,转了凉,放置一宿也会影响肉味。且这么多肉不好放井里镇。林寻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自是晓得这些道理,当即雇了村里一辆牛车将肉送到镇上卖。
村里有两轮板车的人家虽然不少,但牛少得可怜,一般人家载货送东西得花人力去拉车。给林寻赶牛车的名叫白树林,两鬓发白的一个老汉,此人话少、不聊人闲话,到林家门口,见白鑫他们抗着一头狼装车上,也不多问。
白鑫跟长流水被留下来,林寻独自坐在板车后面,身边是一堆肉,镇上的佟记客栈掌柜是他的人,肉可以直接送那去。此时,林寻颇为后悔没带个小厮过来,没备一辆马车。
两个孩子目送林大叔离去,便回到林家院子里收拾残局,再把鸡鸭喂饱关进棚子里,之后回了长家。因林叔这个时辰去镇上,今晚大约是回不来了,他俩也不必在林家等他。林叔留下半只山麗给白鑫让带回去,虽然白鑫十分想把这半只也卖掉——能换不少钱啊。
秦氏看到他俩带回来的肉,得知是林寻分给他们的,便道:“切一块晚上炖了,其他的我来做成肉绒,等你们林叔回来,也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长流水听了,双眼炯炯有神盯着山麗肉,白鑫怀疑马上他就流口水了。
秦氏说做肉绒,白鑫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一种特色小吃。只见她在山麗腿部、两肋等处切出几块精肉,洗净了切成小块放入一个瓦罐中、加入干菇老姜等配料、再倒入少量水(水量不能没过肉块)。瓦罐上盖后,秦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废旧铁锅,将瓦罐放入锅中,再填泥沙进去,包在瓦罐外面。最后就是拿到灶上烧,烧一个时辰左右。
接下来秦氏处理剩余的肉,长流水立即凑过去帮忙;而白鑫负责烧火。由于长家厨房只有两口灶,一口正在用,另一口要烧晚饭,秦氏把肉处理好就放在一边,等饭后才继续。
一个时辰过去后,烘烧山麗肉熟了,香气四溢,白鑫和长流水两人馋得不行,便是秦氏也被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掀开瓦罐盖子,水汽上涌,秦氏用筷子戳了戳里面的肉,随即为两个孩子一人夹了一块,“先尝尝看味道咸淡,慢点吃啊,很烫的!”
阿水怕烫,听了秦氏的话,小口小口地咬着肉。
反观白鑫,一口将之塞到嘴里兴奋地嚼着。秦氏吓一跳,忙拍着他脖颈催促道:“快吐出来!舌头会烫坏的!”
白鑫几下嚼完肉吞进去,连忙冲秦氏张牙咧嘴让她查看,说着:“我不怕烫的!您瞧,没事呢!嘿嘿!”秦氏果真细细地翻他的嘴皮子和口牙,见他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才放心,忍不住掐了他一下佯怒道:“再怎么急也不可如此,这次没事,难保下次烫着了!肉多着呢,够把你的小肚子撑大!”
“哈哈!”长流水瞧了瞧白鑫的肚子,想象他的鼓起肚子的情形。白鑫见他幸灾乐祸地嘲笑自己,着实郁闷。
晚饭,一家三口就着山麗肉,一人吃了半碗米饭半碗蒸地瓜。山麗肉被秦氏这么烘烧一番,软烂适宜,咀嚼不费劲,还带着烧烤过的韵味,却比直接烤的火气小;肉汤很少,浇在干饭上拌着吃十分美味。
白鑫上辈子穷惯了的,这辈子也穷,养出了贪吃却舍不得吃的习性;肉汁拌着饭,米饭吃完了,碗底残留一点汁,他夹了一块蒸地瓜在碗里涮了一遍,把肉汁涮得干干净净。秦氏把这些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换作是长流水,她早就一筷子敲过去开训了。虽然她此时不说,可不表示就这么算了,暗自记下来只等林寻回来,跟他讲。
饭毕,白鑫刷碗,等他洗净锅,秦氏将早已处理好的剩余的山麗肉放入锅中同去腥味的生姜一起煮。屋外风又大了,吹得呼呼响。厨房里,肉煮烂后捞出来用石磨碾成丝状,再次倒入锅中,加入盐、酱翻炒收汁一直炒出淡淡焦香,秦氏看了看肉色以及水分是否还有,随即满意地点头,“成了!阿水,拿个罐子来。”
烧了一晚上火的白鑫凑过来一瞧,这不是肉松嘛!秦氏给他夹了一口尝,味道确实和肉松差不多,叫法不一样而已。
长流水很小的时候才吃过肉绒,好几年没尝过了,挺想念的。秦氏叮嘱他和白鑫不可多吃,马上该休息了,吃多会积食。两个孩子不得不应。又听秦氏很是怀恋地说道:“肉绒是咱们长家祖传的吃食,据说祖上一位长辈有外族血统。这位长辈的家乡擅长养牛羊,每年屠宰季要宰一批牛羊,肉多吃不完,于是想法子做成肉绒,可留存一段时日不坏。”
忽地一个念头在白鑫的脑子里转动,白鑫忙问秦氏:“这肉绒除了咱们家以及外族,还有别的人也会做吗?”
秦氏略微迟疑,仔细想后,才回说:“附近几个村子除了去年出事的那三个村子外都比较穷,干饭都吃不起,哪里会做肉绒。至于城里,我是从没见过有卖的。”
白鑫立时激动得弹跳起来,结果脑袋顶到了挂在上方的篮子。秦氏见他没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