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飘来寒梅的香气,飘雪飞洒,在齐国的相对富裕的中部地区,早已是冰天雪地,街上的行人在瑟瑟发抖中快步的前行着,大部分人外出后都会到热乎的小店里歇息,饮上一碗热酒。
位于齐国中部的一座小型城市,位于阳平郡内的聊城,算是较为安稳的一座小城,没有受到战火的影响,城内的人丰衣足食,日子也算过得清闲。
城内偏西的一座府邸前,站着一个男人,不断的呼出一口口白气,身后的马儿不时的哼唧着,在这样严寒的环境下,马儿似乎也无心吃草料,在瑟瑟发抖着。
砰砰砰,站在门口的男人,40岁左右,长得孔武有力,头发扎起,戴着一顶斗笠,怀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女婴已经找人家喂过奶水,这会睡得很安详。
府邸看起来很气派,门上的牌匾上两个大字,依府,这是聊城内的名宿大户,依竜公的府邸。
门口的男人有些急不可耐起来,急躁的敲着门,他已经冻得受不了了,手脚麻木,加之之前的事情,他很担心女婴的情况,车马劳顿下,女婴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一条缝。
“我们家老爷不见客,已经说过了,最近几个月里都无法动笔了。”
“告诉你们家老爷,我是受到陶朱公之托而来。”
眼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护院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了,一个年过40,身形微胖,满面和睦之气的男人走了出来,皮肤白皙,面容干净,来人便是依竜公。
“辛苦你了,你就是庄贤吧?”
门口的男人点点头,露出了怀中熟睡的婴儿,依竜公喜笑颜开的看着,身后一个一身貂皮华服的富人欣喜的看着怀中的婴儿,依竜公的夫人依氏,虽然上了年纪,但面皮白皙,笑起来有着一番独特的韵味。
“请。”
进屋依府,两侧是竹林,一条条交错的石板小路一直延生到一座小桥边上,河面已经结冰,河边有一颗颗寒梅,香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
穿过小桥,便是一条长长的环绕宅邸的长廊,长廊后面便是一条又直又宽的路,两侧有不少供人赏玩的盆景假山,以及一些石桌椅,这会落满了雪花,有下人在打扫着。
远远的可以看到左侧有一座八角楼,三层高的八角楼看起来很别致,上面的铃铛在寒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呤声。
庄贤四下的看着,观察着这里的一切,他算是安心了一些,虽然只和这个女婴相处了短短的一个多月,但这是自己老友的骨肉,之前吴铮所说的,必须把兄妹两人分开才行,不然女婴会一直吸取男婴的力量,所以范蠡打算把这个女婴托付给自己的旧友,看环境和地方,不必殷家差。
客厅里有一个炉子,正燃着,进去后庄贤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他把手里的女婴交给了依氏,并且拿出了自己老师范蠡的信件来。
屋内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有韵味,家具都是红木制的,摆着不少的竹简以及香炉,玉石等类的摆件,屋内正中心的地方,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有一个个陶壶,摆放着笔和一些染料,一些陶壶上已经画上了精致的图案,看起来很不错。
依竜公是城内首屈一指的画师,书文也颇有造诣,之前是在齐国宫殿内任事,但在几年前退了下来,告老还乡,得到了当地的官员和名流的追捧,他平日里最大的兴趣便是画一点陶画,送与一些最近几年相处得朋友,或者卖钱,日子过得很是逍遥,唯独的缺憾便是膝下没有半个子女。
“好可怜的小女娃,周瞰,你到城内去寻一些素质好的奶妈过来,要快。”
之前范蠡来信的时候,依竜公就做好了准备,开始足不出户,布置家里的一切,准备迎接这个女婴,以前范蠡曾经对依竜公有大恩,所以依竜公一接到了信便答应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
“来人,备酒。”
依竜公喊了起来,马上下人们就忙活了起来,开始收拾起了桌椅来,庄贤已经很饿了,这会身上虽然暖了起来,但很饿,他坐了下来。
“依竜公,老师交托的事情,我算是完成了,待会我就要启程回去了。”
依竜公有些疑惑的看着庄贤。
“住几日再走吧,这段时间风雪比较大,路上难行。”
庄贤摇摇头,他此时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最为担忧的是家里的少爷情况怎么样了,这几天来他总是会想起家里的那少爷,毕竟生出来的时候就给女婴吸去了那么多的力量。
“好漂亮的女娃,以后肯定是位国色天香。”
依氏抱着女婴,很是喜欢的样子。
终于酒菜上来了,庄贤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但此时他心中还有些不舍,他拿出了自己带着的一块翠玉,交给了依竜公。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依竜公,希望你能交给小姐,算是我送与他的百岁贺礼。”
依竜公点点头。
“还有什么要求吗?”
庄贤左思右想后说道。
“希望能知道小姐的名字,有想过叫什么吗?依竜公。”
依竜公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随后走向了门口,看着屋外的飘雪和寒梅笑了起来。
“自寒风飘雪中来,就叫雪寒如何?”
庄贤马上微笑着点点头,吃过休息了一阵后,庄贤直接打算离开,他看着依氏手里的依雪寒,内心有些凄凉,这一别就要永远天各一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