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不知礼节,还望鱼公子勿怪!”琴心突然想到了一个对鱼寒解释眼下危险法子,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先狠狠地瞪了那个莽撞的笨蛋一眼,这才起身微微一福道:“我主知牟平百姓生活困顿,故而虽知鱼公子一片孝心却也不愿受此大礼,特派琴心前来心领此物顺便嘱咐鱼公子早日返归辖地,尽心竭力为我大金国守牧一方!”
“回去?公主殿下,您这玩笑可开大了!俺好不容易才凑了这么点贺礼,还琢磨着能面见天颜换个大宅子来住,咋能就这么回去?”虽说靠着运气才进的中都城,但好歹已经把完颜雍给堵在了皇城之内,眼瞅着当初制定的战略目标即将达成,鱼寒又怎么可能就此罢手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
“我想公子您会愿意离开的!”巧笑焉兮,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琴心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是在等待鱼寒能够主动就此提出疑问。
“我军此战乃是为收复故土,胜利在望之时岂会半途而废?依某之见,公主殿下与其在此浪费时日,还莫不如回去劝那完颜雍尽早出城投降……”非常强硬的态度,辛弃疾不知道这些年配合密切的琴心为何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但眼见自己毕生的梦想就将迈出最重要一步,他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幼安先生乃北地名士,却不知还记得先贤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否?”琴心似乎并没有将辛弃疾的强硬表态太当作一回事,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依旧在轻轻地敲击着桌案。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朱某虽是孤陋寡闻却也知自武王封召公于燕这幽州便是华夏之地,今虽为汝等蛮夷窃之,然万民所向着亦莫过于祖先正统……”虽说这些年跟鱼寒在一起没少做出有失斯文的举动,但满腹经纶的朱熹要和人引经据典讲大道理,这大金国的满朝文武还真就找不出几个是他的对手。
“元晦先生之言亦只是想当然尔!您即为当世大儒,应知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割幽云十六州于契丹之事,昔日宋主无能妄起刀兵亦不能复之,直至我大金国太祖为抗辽国暴政高举义旗兴兵讨伐,方能驱逐鞑虏灭其国夺其地毁其社稷,也正是因为有了我大金国勇士顺天应人的壮举,这幽州城才得以不再遭受蹂躏。而今更有我大金国圣主心怀仁慈建都于此,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您又凭何断言,城中万民乃知天下有宋?”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但并不是想给朱熹来个当头棒喝,而是琴心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在宣泄心中愤怒。
“荒谬至极!汝等蛮夷,窃我故土掳我百姓,竟然还敢在此妄言顺天应人?”朱熹知道琴心的怨忿,也非常同情她那段悲惨的遭遇,却还是忍不住因为对方的那句怨言而勃然大怒。因为他是迂腐的朱熹,即便在已经做出了不少与大宋朝廷国策背道而驰的行为,依然要竭力在异族面前维护那个所谓的华夏正统王朝。“汝既贵为公主,身边之人亦为饱学之士,莫非未曾听过血浓于水?又如何敢言我华夏子民……”
“先生毋恼!琴心虽敬先生之才,然此时亦不得不为先生之孤陋寡闻而叹息一声。今就斗胆为从未曾到过中都的先生说说这民心只归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