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某日,在一次例行的黑夜抢劫过程中,不知道是哪位统领或是扈从发了疯,竟把已经投降的一名贵族砍了头,疯狂的气氛顿时蔓延开来,屠杀在庄园中惨烈地发生,伴着绝望的哭嚎,那个贵族竟是被灭了满门。
抢劫里自然伴随着死亡,甚至**也不稀奇,然而让一位南晋贵族灭门,尤其是那个庄园距离南晋都城不远,他们便惹上了大麻烦。
这场灭门惨案没有惊动剑阁里的强者,但已经足以惊动南晋朝廷。在查案的过程中,南晋朝廷查到凶徒穿的是神军骑兵统领的盔甲后,还是相当谨慎,发函至西晋神军,确认这些人是被逐出桃山的罪人,已经没有资格享有神军的庇护,于是南晋朝廷开始时的谨慎尽数变成了怒火。
南晋开始广布海捕书,向通风报信者颁发极高额的悬赏,在这些海捕书上,这些凶徒有了一个新名字:**骑士。
南晋国力强盛,在世间仅次于朝阳帝国,如今这般严肃地对待,这些**骑士们拥有再如何敏锐的眼光、再如何优秀的指挥,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顿时陷入了凄风苦雨之中,惨不堪言的四处逃遁。
在逃亡的过程中,不断有扈从死去或者逃散,即便是这些统领也死了一个,数人重伤,离开西晋时逾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几十个人,今日更是险些在山林外的围剿里全军覆灭。
篝火旁,痛苦的低嚎不停回荡,人们的神情是那样的绝望黯淡。
“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一名魁梧有力的扈从站起身来,走到火堆前,看着那些没有盔甲所以大部分都受了箭伤的同伴们,大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离开?”
扈从等同于骑士的奴仆,最讲究忠诚,一旦叛主根本没有人会收留,此人却说要离开,证明现在的局势确实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一名骑兵统领看着这名扈从,脸色阴沉无比,大怒咆哮说道:“郭怒,我待你不薄,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有今天?你居然敢背叛?你不要忘记,你们这些扈从也上了海捕书,你们能走到哪里去?”
那名叫郭怒的扈从看着自己的主人冷笑说道:“替你作牛作马这么多年,结果现在却落入这种境地,你还好意思说对我不薄,至于海捕书……除了你们几位大人有画像之外,我们这种不起眼的人物有谁认识?这些天也抢了很多银子,大家分了各自走路,随便一藏谁能找到我们?”
那名统领大怒说道:“不要忘记银子在我这里。”
郭怒看着他不屑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把银子给你,像你们这种骑士老爷,就算死也不会让我们好过,不过你不要忘记,你们的修为已经被裁决神座废了,你们现在就是一群废人,难道还以为是从前?”
他望向坐在火堆外围的那些扈从们高声厉喝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这些天能抢到这么多银子都是我们出的力,这些家伙早就已经废了,他们连刀都拿不起来,哪里还是我们的对手?”
篝火并不旺,离远些的林子里幽暗一片,看不清楚那些扈从脸上的表情,但隐隐可以看到他们都抬起了头来。
统领们曾经高高在上,对自己的扈从可以施恩泽,也可以像对待牲畜般随意处置,今夜居然被自己的扈从造反,真是难以承受的羞辱。然而他们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面异常危险,如果处理稍有不慎,自己真有可能曝尸荒林。
就在这时,郭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根非常细的金属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猛然收紧!
金属丝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郭怒惊恐地瞪圆双眼,双手在颈部拼命地抠着,试图把这根金属丝抠出来,但他的动作却只是徒劳,他越挣扎,那根细细的金属丝越陷越深,一层层割了进去,割断了他的气管,然后是食管,以及所有的血管。
嗤嗤!
鲜血从郭怒的颈部不停喷溅而出,落在篝火堆里,发出一阵极淡的焦味,他瘫倒在地上,拼命地蹬腿,靴子踢起一蓬又一蓬的泥土,却依然无法阻止死亡的到来,无法阻止裤裆被尿打湿。
外围有扈从震惊站起,但在多年的积威之下,无人敢动。
紫墨的脸从黑夜里显现出来,他用自己不再强大却依然稳定的手,收回郭怒颈间的金属丝,擦掉上面残留的血水和肉沫。
他望向篝火外围那些神情复杂的扈从们,面无表情说道:“就算是废人,也不是你们能够不敬的对象,永远不要低估我们这些人在裁决司里学到的手段,所以如果你们不想死,那么最好再平静一些。”
扈从们缓缓坐回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平静。
暂时解决了当前的危机,篝火堆前的统领们的脸色依然极为苍白,非常难看,就如他们此时的心情。绝望的前途是原因之一,最关键的是,时至今日他们依然无法接受现实,他们曾经是备受尊敬的神军骑兵统领,就算是南晋军方的大将,看见他们也要毕恭毕敬,可如今南晋随便一部州军便敢围剿自己,而且把自己围剿的如此之惨,甚至连自己的扈从居然都敢起异心!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一名统领神声音微颤,带着绝望的情绪问道。
紫墨是这些**的神军骑兵统领中资历最深、实力最强的人,被众人推举为首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