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完那瞬间的欢愉,江北低头吹了口长气,然后无奈而惆怅而尴尬地笑笑,松松压在我身上,说:“完了,哥现在也是秒杀选手了。”
我也抿着嘴巴笑笑,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你老了。”
他微微皱眉,“不对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神经病,赶紧补补吧你。”我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笑。江北不乐意了,“你敢笑话我?”
我抬了抬眼睛做一个得意的表情,然后把他从身上推开,江北扯了被子把我们俩裹住,问我:“你还要不要?”
“不要。”我干脆果断略带娇羞地回答。江北吧,其实在房事一途上很有原则的,也可能是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反正一般我们俩那啥的时候,他都是先把我伺候好了,然后再去张罗自己那点事儿。今天看来是真的没控制住,可能是太久没招过女人,有点激动了?
他从后面搂着我,说:“抱你睡会儿吧。”
我就“嗯”了一声,缓缓合上眼睛。就是在我们俩最要好的时候,睡觉时我一般也不主动抱他,我一抱人就胳膊酸,这一点就算江北不刻意记得,但也不会忘记。有些习惯,是融入身体的,脑袋忘记了,但身体还记得,还记得拥抱的时候怎样的姿势最体贴舒适。
抱我一会儿,我也没睡着,我心里在偷偷琢磨点事情,因为莫名地感觉此刻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我刚认识江北那会儿,我们明知道对方不是对的人,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整天这样腻在一起,放纵还缠绵,一天天等着终将分开的那个日子。
我的手放在被子外面,有点冰冷,江北就给我抓回被窝里。然后自己转过去,把我也拧过去,让我从后面抱着他。他把我的手拉过去贴在自己胸口上,轻轻地“嘶”了一声,感叹:“真凉。”
我低低地抱怨,“没人疼啊。”
手凉的人没人疼,这句话我听好多人说过哦,好像是句世人皆知的外交用语,只要发现手凉者,就得说这么一句。江北就没说话了,我这么抱着他也睡不着,琢磨着是不是该主动提出来,我还是该回哪儿回哪儿吧。
我说:“你干什么?”
他说:“挽回男主尊严。”
我反正是没力气动弹了,就找个角落四仰八叉地歪着,江北平躺着,把我拽过去半趴在自己身上,深深地喘了几口长气,深深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个对不起到底是在对什么不起,反正挺意味深长的,这里面大约包含了很多很多的话,他说不出口,求他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可有的时候,对不起就意味着拒绝。
对不起,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对不起,咱俩真的不合适。
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我是杀手。
对不起,多么深刻而真诚的拒绝啊,多么让人难以抗拒和回绝啊,那第一个发明对不起这句话的人,是个交际天才,实在需要被顶礼膜拜。
我轻声回答,“嗯,我收下了。”
我收下他的对不起,也收下他那天在我哭哭啼啼求饶的时候,对我坚硬的拒绝。我是不抱指望了,江北估计也就这样了,他自己对所谓爱情,可能也不抱指望了。但我们是人,是那种把自己宠坏了的人,可以不要爱,但不能没有性,所以我觉得江北的内心,其实比我纠结多了。
就像我之前问过康岩,他明明之前找了两个,为什么还是不合适分手了。他说离过婚的男人,在面对婚姻的时候,就比当初谨慎太多了,除非遇到很有冲动的人,否则不会随便考虑结婚了。
离婚到再婚之间,拖的时间越长,就越不敢再轻易迈出那一步。
孩子半夜会醒,我们就还是得分开。我一直没有睡着。江北起来去照顾孩子起夜,我也穿了穿衣服,说我打算先回去了。
江北说:“这么晚了,要不先别回去了。”
我无奈地笑笑,“明天还有事儿,在这儿我睡不着。”
江北表示理解,说:“那我送你过去吧。”
其实就几步路,小区内部的治安还是不错的,比停车场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强多了。我不敢扔炜炜一个人在家里,就还是拒绝了。江北跟我说小心,我就很小心地回家,相安无事。
按照江北的吩咐,到家以后给他打个电话报下平安,彼此说了晚安,然后爬床睡觉。
今晚我睡得很香,可能是真的累着了。
我是真的有事儿。本来炜炜该我带的,江北说我这几天照顾炜炜太辛苦了,就先在他那多放两天。这种相处模式我们习惯以后,也就不是特别计较,孩子多归谁一天少归谁一天了,就凭着大家方便。
我好几天没去店里看了,不知道我的儿童乐园现在被康岩搞成什么样子了。
起床以后,我就给康岩打了电话,他说我要是有空的话,就过去看看。我就去了,看到康岩把这里搞得非常非常像个样子,像样子像得,我都恨不得一秒钟变儿童,进去打几个滚玩儿。
男人可能天生都有一颗童心,内心里有个小小的童话王国。康岩带着装修队,日夜兼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这里打造成新的天地,摄影专区也劈出来了,连负责那边的专业团队也已经联系好了,营业执照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该处理的问题康岩一样不差地处理完毕,现在就等着挑日子重新开张了。
我很佩服他,我说:“好好干,组织上会嘉奖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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